“根據屍體僵硬情況推測,死亡時間在凌晨三點左右。”
李大隊眉心突跳, 沉聲說:“昨晚誰值夜班, 調監控。”
監控室裡, 看守小張一屁股跌坐在椅子裡,不可置信的看著監控視頻:“馮警官怎麽會是凶手?”
馮庭, 13級警校畢業生,一畢業就進入看守所,成為一名獄警。工作五年來, 一直默默無聞,工作中沒立過功,也沒犯過什麽錯, 考核評級中等偏下, 但也算盡職盡責。
家庭情況比較簡單,獨生子, 家世清白, 父母兩人都是搞藝術的, 在xx藝術團工作, 感情狀況良好,家庭沒出現過大的變故, 近期沒有親人突然離世,他家裡也沒什麽人有可能接觸到賴經理這類人,可以說馮庭和賴經理完完全全就是兩個黑白世界裡的人。
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昏暗走廊裡對著監控攝像頭比“耶”的那張和氣年輕的面孔。
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在房間內彌漫著。
李大隊:“他人呢?”
有同事回他:“今天他休假。”
“帶人去馮庭家,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李大隊的聲音一次比一次低沉,他幾乎已經預料到最壞的結果。
果然,前去馮庭家的警員很快打來電話。
“馮庭跑了!”
警察立刻布控在機場、火車站、車站,尋找馮庭的行蹤。
中午十二點,出去布控的警員回來了,推開李大隊辦公室的門說:“馮庭沒有訂過機票、火車票、汽車票,身份證沒有再次使用過。他應該還在平陵市。”
布控還在繼續,李大隊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那這樣,賴經理交代的交易地點他們也不可能再用了,毒販為了安全,肯定三個地點全換,叫人撤回來。”
這一點,在發現馮庭身份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確定,賴經理的死亡幾乎給警方當頭一棒,馮庭猖狂且膽大妄為的挑釁等於向警方公然宣戰,發生這樣惡劣的事件,毒販不可能不換交易地點,而新的交易地點再想要得到,會變得異常困難。
思量再三後,趙敏被李大隊叫進辦公室,他神情嚴肅的說:“你手上有一名非常出色的臥底,可不可以讓他替我們拿到新的交易地址?”
趙敏神色一變。
東郊某處爛尾樓。
午後溫暖的陽光斜照進來,映在還未來得及砌漆的水泥牆面上,折射出的光線有種異樣的美感。
喻白手扶窗台,眺望著遠處蔚藍的海岸線,說:“你們想從我這拿到新的交易地址?”
趙敏抬頭看向喻白的背影,走到她身邊說:“賴經理今天凌晨被殺了,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賴經理死了?!”喻白驚訝的轉過頭,但很快又恢復常態,她點點頭若有所思:“難怪秦樺要換交易地點,你們抓人的時候太高調,直接封了朝歌夜總會,人被逼急了是會反撲的。”
“禁毒大隊最近情況特殊,非常時期。”趙敏解釋:“掃夜總會的時候,我們以為像往常一樣敲山震虎會讓他們消停一陣,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喻白許久沒有說話,半晌,太陽似乎都西斜了些,趙敏終於聽到她開口:“秦樺已經有所警惕,能得到這個新地址的人不會超過五個。”
喻白說完這句話,手指伸進口袋,點著了一根煙。
趙敏聽出來言外之意,這件事風險太大,隨時有可能面臨暴露。
但是,苗登的新型毒品已經在平陵市市面上流通,李永發還在逍遙法外,據賴經理交代,李永發從不自己銷貨,這也是為什麽禁毒大隊跟他大半年都沒有找到直接證據。這次機會實在難得,如果錯過了,很可能又要等大半年的時間,或者更久。
禁毒大隊需要這次機會。
“我們會做好布局,保證你的安全。”趙敏力圖爭取,她對喻白說:“我找周廳請示過,只要我們這次掃了苗登和秦樺的製毒工廠,將他們一網打盡,就調你回來,恢復你的身份。”
喻白心臟劇烈的一震。
想起凌晨三點五十,周徽站在陽台門口,看著她時的那種複雜眼神。
“你在和誰打電話?”
喻白僵在原地。
“秦樺?九叔?還是像嚴明昌、李永發一樣的毒品經銷商?”
周徽說得很慢,仿佛每一個字都要將她牢牢釘住,釘在毒販的恥辱柱上。
“不是。”喻白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張,她哀求的拉住了周徽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樣,相信我。”
周徽低下頭,看著那雙緊緊拉住她的手,聲音顫抖:“告訴我,我該怎麽信你?”
難以言說的情緒湧上心頭,林翠萍、李永發,兩個名字就像一根尖刺,扎進了她的心臟,周徽確信自己不可能聽錯,也不存在聽錯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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