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裕南大概已經熟悉他們父女兩個人一見面就公式化的談工作,早就見怪不怪,回應一句老領導,就去太平間門口安撫家屬,找呂雯詢問情況去了。
周徽跟周伯年簡單的口頭匯報一下碼頭碎屍案的結案情況,匯報完畢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問周伯年:“周廳,付易東書房找到的信件有進展嗎?和9.12案有沒有聯系?我想查查這件事,信件中的神秘人Y先生如果不是師父,我……”
周伯年見周徽又問起這個話題,眉頭一皺,當場打斷她:“說了這件事你不要管,現在你要做的是去你師父呂嚴十年前經手的案件資料裡找證據,審訊林翠萍,完善9.12案的細節。”
周伯年在周徽面前扮嚴肅面孔扮習慣了,一時之間沒控制好自己情緒,這會兒也意識到自己在下屬面前有點失態,輕咳兩聲,才又壓低聲音對周徽說:“付易東信件的事情省廳會派人去查,你做好自己工作。”
旁邊太平間門口一陣騷亂,雜亂的腳步聲和嘈雜的人聲,呂雯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來:“你們別再來了,我爸過兩天下葬,案子的事我不知道,他沒和我說起過……”
其他親屬也附和:“對呀,我大表舅人剛沒,等著下葬呢!你們警察來湊什麽熱鬧?”
呂嚴住院這段時間,警方已經進病房多次例行詢問,家屬有抵觸行為也不奇怪。
呂雯性子軟,自己一直沒什麽主見,以前基本上都是呂嚴說什麽聽什麽,家裡各種大事也都是呂嚴在做主,現在突然之間呂嚴病逝,她也沒個主意,呂嚴的後事也都由她大表舅、大伯他們幾個在張羅。
家屬不配合,張裕南也不好在這個時候來硬的,和黃廳溝通了一下情況,帶周徽回局裡接著找林翠萍了解案件具體細節。
忙到中午十二點多還沒結束,張局訂了午餐叫幾個人來吃。節假日突然被叫來加班,周徽沒有多少個人情緒,況且呂嚴的病逝也讓她更想要盡快把這個案子拿下來。
加班是常態,刑警的工作強度大,案件重大複雜,很多時候是沒有節假日的,即使有津貼補助大多數人也是不願意來乾這份工作的,又辛苦又危險,尤其是外勤,隻抓捕犯人和蹲點這兩項就遠不像電影裡演的那麽輕松。
隻是現在家裡有人等她,她心裡有了牽掛,總想著家裡等著的人有沒有吃飯,節假日一個人在家無聊不無聊。
周徽於是趁午飯時間溜出辦公室給喻白打了個電話:“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一陣機械女聲之後,就是“滴滴滴”的電子音。
周徽眉心一緊,再撥過去還是關機。
不會出事吧?
周徽第一反應跳出來先把自己嚇得緊張起來。
“阿徽,進來吃飯了。”張裕南在辦公室裡叫她。
周徽應了一聲,對著手機屏幕停了幾秒鍾,又給大表姐打了個電話,得知大表姐剛剛離開她家,出門前喻白好得不得了,兩個人還一起吃了午飯,聊了許多關於她小時候的趣事,讓喻白對她又有了更新一層的認識。
周徽聽到這些有些哭笑不得,掛斷電話嘴角彎了彎,甩掉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心想估計喻白隻是手機沒電,前段時間被林翠萍嚇得有點風吹草動都覺得後怕,再這樣下去她的得PTSD,放下手機進辦公室和同事一起吃午飯去了。
與此同時,珠港碼頭。
喻白將車停在隱蔽處,疾步走近碼頭附近站著那人跟前,開口第一句就問:“趙敏,秦樺那邊有動靜嗎?怎麽約我來這?”
半個小時前,喻白收到來自趙敏的加密短信,那個時候她剛剛和大表姐吃完午飯,正在客廳沙發上坐著聊天,大表姐拿著周徽小時候的照片指給她看:“這是阿徽七歲剛上小學的時候,開學日那天在學校門口我給拍的。”
喻白看著照片上穿著紗裙,扎兩根辮子的小周徽揚起了嘴角,再仔細看兩眼,發現照片上的小周徽一臉嚴肅,眼睛還有點紅,挑了挑眉問大表姐:“咦?周徽小時候照相片都不笑的?好像剛剛哭過,第一天上學不開心嗎?”
大表姐搖搖頭,歎了口氣說:“不是,原本那天她爸爸答應送她去學校報道的,結果開學日前一天,五叔,就是周徽的爸爸,臨時接到任務去外省追捕一名毒販,沒送阿徽去學校,她小孩子鬧脾氣呢!”
喻白一怔,看著照片裡七歲的周徽突然多生出了一分憐愛,不禁對著相片又多看了幾眼。
就在這時,茶幾上的手機傳來收到短信的聲音,喻白余光瞟到亮起的手機屏幕,顯示是趙敏發來的信息,以為秦樺那邊有動作,送走大表姐就開車趕來短信中的見面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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