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巋然不動的面具轟然破碎。
周徽神色微怔。
趁著這個空擋,喻白已經低頭打開手包,取了張照片往周徽眼前一遞。
周徽微微後仰,挑眉問到:“這人是誰?”
照片上是個男人,五官立體,眼窩深邃,看著帶點外國血統。西裝革履,手裡端著杯紅酒,看樣子是從酒會一類場合的錄像裡截的屏,不太清晰。
“華貿電器的太子爺,Frank,付朗喆。”喻白目光流轉,手指對著照片輕輕一彈,歪頭朝周徽看過來,“不是想知道苗登來平陵市五天的時間裡接觸過什麽人嗎?喏,就是他。”
周徽拿過照片,又看了一眼問:“有沒有他和苗登接觸的直接證據?”
喻白點點頭,不慌不忙又從手包裡取出一個U盤,拉過周徽的手塞給她,“這是視頻,苗登遇害那天晚上,在……”她伸出手指朝周徽身後的小巷子一指:“你身後那條巷子的第二家發廊,門口有個攝像頭,拍到過苗登和Frank交談的畫面,時間大概是……晚上十點零三分。”
周徽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望過去,果然有家發廊,不過這條路上的監控警局三天內已經查爛了,翻過來調過去看了不下五遍,根本沒有發現苗登和人交談的身影。
還有喻白說的那家發廊……
“那家發廊的門口有監控?”周徽皺著眉頭轉過頭,狐疑的看她一眼:“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那條巷子裡就路口一個監控,而且發廊門口剛好是個監控死角,什麽都拍不到。”
她記得去調監控的那天早上,發廊那個一頭七彩毛的女老板站在門口兩手叉著腰,死活攔著不讓警察進屋,胸脯一挺牛逼到:
“不來做頭就滾!我們又沒犯法!不知道!沒見過!男人都長一個樣。”
沒一會,裡屋門簾掀開,走出一對纏在一起的男女,女老板這才側身讓開,讓警察進屋,但是態度仍舊囂張,更別說配合了。
“攝像頭?那種東西我們怎麽會有?路口倒是有一個……”
……
周徽再一次向喻白投來懷疑的目光,舉著u盤對她說:“所以,你這視頻哪來的?”
“針孔攝像頭。”喻白挑了挑眉,當著警察的面也並不避諱什麽,四平八穩的聲音響起:“這一帶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人員身份比較複雜,警察介入調查是比較麻煩,我剛好和這家店的老板有點私交,她願意幫我,總會比你們警察查起來方便點。”
這點不假,不過……
周徽看著她的神色突然想到點什麽,目光一壓,皺起眉頭:“你是不是跟付朗喆有過節?”
喻白一愣,稍稍驚訝了一下,剛想偽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抬眼正好對上周徽略帶警告的目光,那目光裡分明就寫著三個大字叫“我不信”。
“這麽明顯?”喻白索性也不裝了,舔了舔嘴唇,挑明跟她說:“他是和嚴明昌有點交集。”
難怪。
“又想借力打力,讓警察幫你解決一下生意對手?”周徽挑了挑眉,半眯著眼睛朝她剛拆了石膏沒多久的左胳膊望去:“胳膊上繃帶沒拆一個月吧?不怕人家反撲,再打你個半身不遂?”
“……”
喻白無語了一會,輕歎一口氣,唇邊勾起一個笑,撐著臉突然傾身過來,貼近了周徽耳邊說:“我是挺怕的。”
周徽微仰著頭見她眼尾目光流轉,音調溫軟,又更靠近兩寸,放緩聲音說:
“所以,明晚九點半Frank在他的私人莊園舉辦晚宴,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也許可以找到苗登被殺的證據,我想請周警官陪我一起去。”
第69章
周徽目光看過去, 見她笑盈盈的臉上並不露半點怯意,不知道怕在哪?
她再次想到三天前,秦樺還當著警察的面玩軟禁人的把戲, 幾天監視下來,洗腳城也沒見一個人離開,顯然他們自己內部的猜疑還未結束。
現在,居然肯輕而易舉的放人?
周徽眯起眼睛,審視的看了她一眼,眉目微皺說:“秦樺讓你來的?”
“為什麽這麽說?”喻白唇邊笑容依舊, 伸手攏了攏頭髮, 坐直了些。
神色坦然自若, 並無被戳穿的緊張,卻也沒有否認。
周徽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就著她這句明顯敷衍的問句回答道:“反正警察也要跟著,不如主動出擊,還能借警察的手除掉一個競爭對手, 是不是這樣。”
喻白垂眸舔了舔嘴唇,從手包裡又拿出一張對折的卡片,兩指夾著往出一遞, 抬眉笑著吐出一句輕柔的話:“這是邀請函。”
並不打算回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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