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偏頭問她:“案子進展如何?市局檔案室有沒有查到類似案件?十年前的舊檔案查這樣一起指向性非常明確的案件應該挺容易的吧?”
喻白連環發問,問完之後已經做好周徽以“無可奉告”的官話應付她的準備,結果等了半天沒等到。
她三分愕然的望去,發現周徽手撐著額頭,低著頭似乎在沉思。
喻白很想知道周徽到底沉思出了哪幾個字,剛打算開口問。
下一秒鍾,沉思的腦袋砸下來,倒在了沙發靠背上。
病房內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喻白略一挑眉,看著周徽安靜的睡容不由的一愣。
睡著了?
想起昨晚拉著她打了一晚上撲克,今早又匆匆忙忙趕去上班,是挺折騰人。
而且剛剛吃飯的時候發現周徽濃重的黑眼圈快要掉到下巴,可見是真的困了,就沒叫醒她。
等周徽睜眼醒過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眼手表,瞳孔瞬間放大,一下子從沙發裡蹦了起來。
周徽轉過頭,看見病床上悠哉悠哉耍手機的喻白,自欺欺人的問了句:“現在幾點?”
喻白一愣,目光落在周徽的手表上,意思不言自明,遲疑半分還是給她報了個時間:“北京時間下午四點五十。”
完蛋,遲到。
周徽抓抓頭髮,一個箭步就要往門外衝。
“周警官,別著急出門,我有事跟你說。”
身後喻白的聲音平緩的響起,周徽隻得停下腳步,轉頭焦急的回她:“有什麽事等我下班回來再說,我現在要遲到了。”
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加上遲到帶來的驚嚇,讓周徽瞬間清醒,一點困意都沒有了,說完,她提腳又要往出走。
身後傳來兩聲笑,周徽疑惑的回頭,就見喻白坐在床上,笑容就要溢出眼角眉梢:“哈哈,其實一個小時前韓尉打來電話,說領導已經給你批假,下午在家好好補覺,不用去上班的。”
周徽瞬間松下一口氣:“不早說。”突然想到點什麽,松下的氣又提起來,看著喻白狐疑的說:“韓尉打來的?他這麽好心,專門找領導給我批假?他還說什麽沒有?”
喻白唇邊笑容不減,單手支著下巴回憶了一下說:“哦,好像是還有幾句。他說最近市局上邊領導視察,你早上周身怨氣太重,怕影響市容,叫你去什麽什麽廟算一卦再來上班。什麽廟來著……啊,對了,送子觀音廟。”
周徽嘴角抽搐:“……”
果然,市局那幫人就不可能出現如此團結有愛的又溫馨的場面。
送子觀音廟?
也虧他想得出來。
沉默兩秒鍾,周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看著喻白問:“所以你幫我接的電話?怎麽不叫醒我?”
喻白唇邊勾起一個笑容,點點頭:“看你睡得很沉,就沒叫你。”她沉下一口氣,舔了舔嘴唇,抬起眼皮看著周徽,語氣柔和幾分:“五十多個小時不睡覺,你昨晚怎麽不說。”
想到昨天晚上的戰績,喻白就腦仁痛,她早晨睡了三四個小時,現在還有點困,何況周徽。
周徽心裡給自己回答:還不是怕你哭。
不過這句話她沒說出口,周徽提提嘴角,說著極為違心的話:“昨晚我還不困。”
不困才有鬼!
撲克從此已經劃入她人生的黑名單,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打撲克了好吧!
周徽內心吐槽完,想起來剛才出門前喻白說有事找她,她從門口回到沙發,對喻白挑挑眉,正色到:“對了,你剛才說有事要說。什麽事?”
喻白抬抬眼皮,看她的眼神帶著點笑,站起來把床讓給她:“要不你再睡會?睡醒了再說。”
喻白看著周徽還沒消下去的黑眼圈,剛睡兩個小時肯定不夠的,連續熬夜起碼兩三天才調整得回來,何況她這是連著五十多個小時沒合眼,身體素質簡直堪稱強悍。
周徽哪還睡得著,揉揉眉心,伸手把人扶回床上坐好:“我不睡。你到底要說什麽事?”
喻白看周徽如此堅持,聳聳肩說:“也沒什麽要緊事,就是昨天下午聽了趙祥發的故事,有點關於案子的小想法。”
周徽一聽案子的事情來了精神,揉揉腫了的熊貓眼,手撐著下巴,胳膊肘支在沙發扶手上,儼然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什麽想法?”
喻白看著周徽對待工作的精神,稍稍一愣,隨即唇邊掛上笑意,“市局是不是還沒找到符合趙祥發所說的案件?”
周徽沒有否認。
這對於喻白來說並不難猜,如果已經找到當年的案件,市局現在早就忙起來了,她估計也不可能放假。
現在案件進入瓶頸期,市局除了一遍一遍查十年前檔案庫的資料,整理已有的口供,也沒有其他線索可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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