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司機老老實實爬上駕駛座開車,卡車在土路上咣咣當當,吳局抓著車鬥邊緣對周徽幾人說:“快到了,最多半小時,咱們就能到城裡。”
周徽接上話頭:“這村路還挺難走的,平時出個任務啥的方便不?”
“嗐,咱們這就這條件,不方便也得辦案不是?”吳局用手當扇,給自己扇了兩下風,對周徽說:“周警官,你看咱們到了地方也三點多快四點了,咱們直接在春光夜總會休息?我中午打電話讓老板給收拾出幾間房間,也方便你們問話。”
周徽他們來這裡配合行動,當地環境不熟悉,聽吳局安排最為妥當,而且周徽也確實想再盡快去春光夜總會找點線索。
喻白出現的當晚和什麽人見面,和什麽人交易,瓦卡是否露過面,他手底下還有哪些沒被警方查出來的勢力,這些都需要去再次核實,夜總會裡應當能找到蛛絲馬跡。
哐當——
“媽了個逼!我艸你xx……”
卡車突然一個急刹車,又停了。
周徽的思考被外力強行掐斷,一秒拉回現實。
吳局警告的衝前面吼了一句:“又耍什麽花招?”
胖司機欲哭無淚,打開車門跳下車,說:“這回是真、真、真開不了了,警察大哥,車、車沒油了。”他打開油箱給他們看,證明他真的沒撒謊:“我沒騙你們,我真沒騙你們,真沒油了,不信你們下車來看。”
“是沒油了。”吳局下車確認過之後,合上油箱,站卡車邊上一叉腰說:“嘿!今個撞邪了?”
周徽兩手一撐也跳下車鬥,跟吳局商量要怎麽辦?
凌晨三點鍾的荒野,待著一晚上實在不是辦法,太不安全,一車警員,最近幾天高強度工作,今天又坐一天飛機、卡車,路上顛簸的根本沒法睡覺,也確實需要一個休息的地方。
如果不是上級給他們的時間只有七天,佤邦這裡又突發變故,周徽不會冒著個險,讓所有人跟著趕夜路。
黑漆漆的夜空上方,吹過一陣陣風,黑影裡的樹葉“沙沙”作響,昏黃的車燈直筒筒的指向前方,很快又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這地方瘮得慌。”卡車上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年輕的小警察在車鬥裡竊竊私語,第一次出差這麽遠的地方,越了幾重關卡,來到佤邦地區的小村子,多少有點緊張。
“沒事,這以後的工作當中啊,你還會碰到比這更奇妙的出差體驗。”韓尉拍拍小警察的肩膀,嚇得那人肩膀一抖,差點從車鬥上翻下去。
韓尉語重心長,繼續對小警察說:“讓你雨夜出個現場,去下水溝抬個屍體了,或者處理個碎屍什麽的,相信韓副,你會發現今天你所經歷的都不算什麽。”
“韓副……”小警察欲哭無淚。
韓尉笑眯眯安慰:“沒事,不怕哈!咱們都受過唯物主義教育,還怕這些?再說,有你韓副保護你呢!”
小警察用力點點頭:“韓副,你真好……”
車下邊的草叢裡,周徽、吳局和司機三人還在商議今晚住哪的問題,荒郊野嶺的找不到油讓卡車再次發動。
“要不……”商議半天無果,胖司機搓搓手掌建議:“警察大哥,要不你們還是跟我進村吧,我家就在這村子裡頭,你們住我家裡去。”
“只能這樣了。”
吳局說:“住宿錢明早送到地方一起給你。”
“好,好。”司機局促的笑著搓手,說:“警察大哥什麽時候給都行,您還能賴我帳嗎?”
一行人拎著行李下車,司機打著一盞慘白的手電,朝前面小路口一晃:“我家就在前面,往前數第五個門就是。”
司機領著他們一行人很快打開院門,周徽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芒左右環顧周圍環境,典型的緬甸村屋,木樁做骨架,上邊用粗毛竹做房椽,竹笆做門窗,上邊蓋著草簾子,四周用竹笆固定。
“家裡就你一個人住?”吳局問。
司機打開燈,“就我一人,這不還沒錢娶老婆嘛!”
房間裡幾乎沒什麽家具,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床,床上沒有被褥,就床頭一張薄被,一張席子,緬甸常年高溫,蚊蟲又多,鋪席子涼快還能驅蚊蟲,很多人家裡都這麽鋪床。
周徽前幾年執行任務來過一次,當時跟張裕南抓一起走私案的主犯,從雲南一路追到仰光附近,結果犯人躲進村寨挾持了人質,周徽跟著在村子裡蟄伏了三天,終於把人抓住帶回去,後來案犯在緬甸警察局待了一周辦移交手續,當地警方沒處安排他們,周徽於是又在村子裡跟著住了一周,對當地人的習慣多少還是了解了一些。
“喝點甜茶。”司機搬了幾張竹編的凳子,在桌前拿下幾隻杯子,用毛巾搽乾淨,倒滿了給幾人端過去:“後面還有幾件空屋子,我去收拾收拾,正好夠你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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