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棠半是好奇半是不解的接過手套,展開一瞧,困惑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你把它拿正了再瞧。”曹閑月道。
原來是自己拿反了,謝棠忙不迭將手裡的東西轉了一個方向,再對比著自己的手掌,恍然大悟。
“這是……這是……手衣?”她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個合適的詞。
“也可以這麽說吧。”曹閑月理解她的無知:“但它真正的名字應該叫手套。”
“手套?”謝棠越發驚奇,上下翻看著手套,看著邊角上整齊有致的縫線,難以置信的問道:“這是你親手縫的?”
“除了我還會有誰?”曹閑月教她如何穿戴後,道:“以後你戴著這個出門或作畫,手上就不會再生凍瘡了。”
她隱隱記得棉花這時候已經傳入中國了,但還未進入大肅的國境內,所以她就用動物的皮毛代替了棉花,將它縫在了手套的內側。如此一來,盡管手套顯得厚重了一點,但保暖的效果就有了。
謝棠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哽言了半響,才意識到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以回饋曹閑月的體貼。
於是她發自內心的讚歎道:“我從未見過有一人能像幼卿這般,上得廚房,下得廳堂,不僅能文能武,還能挑針縫補……”
曹閑月聽不得別人恭維自己,連忙喊停,乘機說道:“你若是真想感謝我,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謝棠一愣問道:“什麽條件?”
“我現在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說。”曹閑月眉頭一挑道。她了解謝棠的性格,如果她沒有提出要求,謝棠又會將這件事記掛在心上,念念不忘。倒不如現在就開口框住謝棠,回頭等她忘了,也就沒這事了。
做雙手套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曹閑月不以為然的想著。但她沒有意識到,若是換作從前的她,絕不會打算得如此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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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將至,天氣剛回暖了兩天,徽京城內就發生一件奇事。
孝敬太后母家曹氏的五姑娘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坐在轎子裡竟不翼而飛了!
彼時,曹氏的大娘子帶五姑娘回娘家省親,去時還好好的,等到回程的途中,載有大娘子和五姑娘的轎子,一前一後打禦街上經過。大娘子的轎子在前,五姑娘的轎子在後。徽京街頭的不少男女老少都親眼看到了五姑娘的轎子裡坐著一名戴著帷帽的少女。
結果,禦街剛過一半,五姑娘的轎子突然冒出陣陣白煙,就像火燒起來了一樣。扛轎夫慌裡慌張的停下轎子,自街邊店鋪借來桶盆打水要滅火,沒想到水還沒有澆上去,那莫名其妙出現的白煙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大娘子在前頭聽到動靜,匆忙趕過來瞧,一掀轎簾,發現五姑娘偌大一人竟憑空消失了。
轎子裡僅剩一卷敞開的畫掉在座椅上,畫中的人容貌、衣著、打扮與五姑娘出行前所穿的一模一樣,簡直就像五姑娘進了畫中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她們倆本無緣,全靠作者強牽紅線。
第81章 離開
驚堂木一拍,說書人都還沒有說清楚曹五姑娘到底是怎麽消失了,就結束了這段徽京城內的奇人異事,引得滿堂的聽客越發好奇,眾說紛紜。
“嘿嘿,那麽大的一個姑娘好端端的會憑空消失?這事我不信。說不定曹家的姑娘是被什麽強盜給劫去了,失了清白,曹氏為了掩人耳目和保留顏面才如此詐稱。”
“此言差矣,我親戚就是在曹氏內當差的,據他親眼所見,曹氏那五姑娘當日就是坐在轎子裡,好端端一陣白煙之後就消失了蹤影。除了他以外,還不少人都看見了。說書的雖然言辭誇張了一點,但大致上與他所說的一點不差。”
“我看呐,那曹家的五姑娘本就是天上的女神仙轉生,下凡來完成了她該完成的事,所以就回天上了。”說這話的人振振有詞:“當年他家的曹國舅不也位列仙班去了。成仙這種事,指不定還有家傳…”
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在徽京城內鬧起沸沸揚揚的喧囂,也讓孝敬太后這個消影許久的母家再次回到了眾人的視野裡。
與此同時,徽京城外的折柳亭旁停駐著一輛不顯眼的馬車。離它不遠的地方,即將遠行的客人正緊握著親友的手依依惜別。
“到了那邊後,誰都不認識你,你也不要顧及什麽,換個名字好好生活,就當一切都重新開始。”曹閑月對著她面前的人仔細叮囑道。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喬裝打扮過後的舟娘。
她卸下了從前束縛自己的那些耳環首飾,換上了平民的粗布麻衣,再用帷帽遮住了自己引人注目的容貌,一身打扮與街頭巷尾的那些尋常婦女沒什麽兩樣。就算再熟悉她的人看到現在的她,也不一定能認不出她是誰。
而負責護送她離京的元芳,則是一身利落的男裝,身後負著一個小包裹,扮作帶妻子回鄉探親的行商。為了掩人耳目,兩人將會一路都假扮成夫妻同吃同住。
曹閑月說完話,在她旁邊的謝棠順勢將一個包裹塞進了舟娘的懷中道:“該說的你姐姐都說了,姐夫也沒有話可再叮囑你的了。這些財物你帶去,仔細收著,莫要讓旁人看見,免得被歹人覬覦。”
“那邊既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到時候所有事務都只能靠你自己。”她顯得比曹閑月更加擔憂:“多帶些錢,也好方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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