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是個連明理都搞不定的小妖精。
“容傾……沒記錯的話,是容顏的容,傾國傾城的傾?你說你這名字,當演員多好啊,幹什麽律師?”
於茉芙明知容傾從來不與人握手,依然挑釁地伸出了右手。
容傾當然看得出來是個下馬威,不假思索地媚眼一彎,猝不及防地回饋了一個貼面禮,在她耳邊柔聲訴道:
“你記錯了,是讓你方傾家蕩產的傾。”
而後又退開來笑看著她道:“再說要按名字來看,於律師您更不該來這裡啊,對面花園倒是合適。”
於茉芙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雖說大家都是專業人士,沒必要在門口整出宮鬥戲,可兩人都還年輕氣盛,誰也不想還沒開始就露怯。
身邊幾個年長的專業人士,倒是像家長看孩子打鬧似的,無論立場全都紛紛輕松笑開。
林少安站在大人們身後,看著容傾,聽不清她說了什麽,只知道那些嚴肅的叔叔阿姨們因為容傾的一句話都笑起來了,所以她也跟著笑起來。
“你聽懂了什麽?就跟著笑啊?”艾茜低眉看著女兒,眼神裡露出久違的寵溺。
林少安抬頭看了眼媽媽,笑容全然消失,沒有回答。她不想和媽媽說話,而且她就是聽懂了。
等那些人走了之後,她又跑到容傾跟前,隻仰著頭抿著嘴笑,她記得容傾說今天要給她驚喜的。
容傾也一改剛才的神情,彎腰低眉一笑:“猜猜是什麽?猜對了就給你。”
林少安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嗯……蛋糕!”
“不是。”
“奶茶!”
“也不是。”
“嗯……那我就不知道了……”
看見容傾藏在身後的紙袋,睜大了小圓月左右搖擺著,探著小腦袋瓜想看清楚是什麽。可容傾故意使壞,晃身躲藏了好幾回,她怎麽也看不見。
容傾見那小眉頭皺了起來,滿眼暈染起寵愛的笑意,這才不再逗她,從紙袋裡拿出了那頂奶茶色的尖頂針織帽。
沒等林少安反應過來,就已經親手給她戴在了小絨毛腦袋上,扯了扯帽沿,理了理劉海碎發,正了正那茫然的小臉。
林少安喜出望外,一臉的怔愣,許久才眨巴了兩下眼睛,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問了句:“給我的嗎?”
“不然呢?”
容傾彎了彎眉眼,又接著給她換上了新圍巾,戴上了新手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生日快樂。”
林少安一愣:“生日?我已經七歲了嗎?”
“是啊,你已經七歲了。”
林少安回頭看了眼媽媽,媽媽也笑著對她點了點頭:“你要跟阿姨說謝謝啊。”
“謝謝……容傾……”
“沒大沒小,要叫阿姨。”艾茜扶額,容傾的年紀其實叫姐姐也行,就是覺得有些佔人家便宜了。
容傾隨和笑道:“沒關系,想叫什麽都可以。”
林少安靦腆地笑了笑,低頭伸出雙手前後翻了翻,她羨慕了很久同桌的卡通手套,現在她也有了,而且更加好看,是她喜歡的貓咪的樣式。
她又抬頭企圖看見自己頭上的帽子,可不管怎麽抬頭也看不見,最後面向身邊的鉚足了勁跳了兩下,還是看不見。
正氣餒時,一個臂彎輕輕摟起了她,溫和的聲線帶著笑意在耳邊漾起暖風徐來:“看見了嗎?”
林少安不禁轉頭看向容傾,她好像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她,是很近很近的俯視,近到她的小嘴巴稍稍一呵氣,白茫茫的熱霧都能模糊容傾的額頭。
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遮住了容傾的眼睛,鼻尖翹翹的,嘴巴微微揚著……林少安低頭望著笑了笑,在腦海裡描繪出一篇“小作文”,她覺得容傾不管什麽角度看去都很美。
她又看向車窗裡的自己,帽子和圍巾遮擋下只露出了一點點的臉,乍一眼只能看見眼睛,像藏在毛球裡的兩顆黑豆豆。她揮了揮手套,拍了拍頭上的小尖角,露出一雙彎彎月牙。
容傾看著車窗裡映照的小模樣,忍俊不禁:“傻笑什麽?喜歡嗎?”
林少安軟綿綿地點了點頭,看向容傾,一雙小月牙彎得更深了。
艾茜眼看著要進法庭,還是忍不住擔心地問了聲:“容傾,真的要讓少安進去嗎?她是要以證人的身份進去嗎?不是說不需要她再作證了嗎?”
“林少安不是證人,她是作為被害人出庭。”
容傾把林少安放了下來,蹲下理了理她的帽子和圍巾,柔聲問她:“如果害怕的話,我可以讓徐老師來接你回學校。”
林少安搖了搖頭:“我不怕,我想跟你一起。”
容傾雙眼一彎,偷偷在她口袋裡放了一顆阿爾卑斯,眨了眨眼悄悄說道:“害怕的時候就把它含在嘴巴裡,糖紙要收好,不要讓別人發現哦。”
林少安吃驚地揚了揚眉毛。
“一會兒會有一個帶眼鏡的阿姨坐在你身邊陪你,是我的姐姐,看起來有點可怕,不過是個好人。你要叫她明阿姨。”
林少安遲疑了一會兒,慢慢悠悠地點了點頭。
容傾隔著帽子揉了揉她的頭:“乖。”
看著容傾和其他大人們走上階梯的背影,林少安心裡突然有種特別的感覺。她忽然想起看西遊記的時候看到過“天庭”,她覺得大人們說的“法庭”應該跟那個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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