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著容傾沉默兩秒,以為她這下肯定會交出聯系方式了,畢竟提前兩天把案例分析交給她,是她兩分鍾前自己說出口的話。
誰料她面不改色,眼睛都不抬一下:“統一交給年級長。”
班裡同學開始竊竊私語,都在說著老師好神秘,好在也沒人覺得年級長單線和老師聯系有什麽不妥。
下課鈴已經響過,學生們見老師也無心和他們閑聊,也就七七八八地收拾起來,躁動間容傾的目色不自覺往教室最後掃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如常出了教室。
“容律師真的好好看哦,唉,要不是朋友之妻不可欺……”顧岑撐著腮幫子,犯花癡的話漫無邊際,回頭只看見易小雯收著包:“誒?林少安嘞?”
易小雯白了她一眼,無話可說。
路邊樹蔭下,一輛白色私家車違章停靠了多時,容傾看了眼手表,中午臨別前和林少安約定好在這裡接她,人卻遲遲沒來。
等到日落,手機終於有了回音,卻是明柔發來的消息:
“姐,少安回來了。”
冷厲的眉梢微微一蹙,面露不悅:“幼稚鬼……”
她也大概猜想到原因,歎了口氣,啟動了車子向父母家開去。
“二姐!”
一進家門,第一個來迎接她的永遠是明柔。
從前林少安跑不過明柔,只能邁著雙著急的小短腿跟在後面跑,今天連跟都沒有跟。
容傾看了眼在廚房幫忙的小背影,放下包和父母打了個招呼:“爸,媽。”
“今天怎麽都回來了,不是開學了嗎?第一天上課,感覺怎麽樣?”明憲初一邊關問著,一邊笑意盈盈地接過容傾的外套抖了抖。
容傾走進廚房,瞥了眼林少安,故意應道:“嗯,學生都挺可愛的。”,而後,她示好地去拿林少安手上正在削皮的土豆:“我來吧。”
林少安背過身子躲她,自顧自地削著皮,一下比一下用力。
容傾隻覺得莫名其妙,面對她,又生不上來氣,隻好自己忍著委屈,翻找著櫃子:“媽,家裡蜂蜜在哪?”
“嗓子疼了吧?”明柔聞聲走了過來:“早跟你說了讓你備著,在大教室上課和在法庭說話完全兩碼事,你還不信。喏,你閨女給你買的喉片。”
“亂來!什麽她閨女……”明憲初端了杯早就泡好的蜂蜜水過來,順帶往明柔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家裡蜂蜜早就用完了,不知道你要回來,這些還是少安跑去買的。”
容傾還在尋找的眼神一滯,跟著停下翻找的雙手,回眸看向林少安氣呼呼的背影,心頭禁不住一陣溫潤。
明柔皺眉嬌嗔:“媽!我都多大了你還打我屁股!”
“多大了?多大了也是媽的孩子。”明憲初看向容傾,眼眸裡慈愛萬千:“來,趁熱喝了,少安剛給你泡的。”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不就是她閨女嘛!”明柔捂嘴偷笑,下一秒就哎呦起來:“姐!疼!”
容傾隨聲看去,才知道媽媽為什麽說“都回來了”。
明理捏著明柔的腮幫子,松開後還留下了兩道白色的指痕,扶了扶眼鏡:“容傾,你上來一下。”,上樓前還不忘瞪了明柔一眼。
容傾眉梢一抬,不明所以,還是抱著水杯和喉片跟上了樓。
等她進屋後,明理關上了房門,往桌邊一坐,面容嚴肅。
“怎麽了?”容傾彎了彎唇角,調侃:“和於律師吵架了?”
明理的表情依然嚴肅冰冷,抱臂而坐,把桌上一份文件袋丟給了容傾,而後一句話,隻讓她毛骨悚然。
“周子揚出獄了。”
他本該四年前就釋放了,因為在獄中鬥毆,容傾得知後立即暗下和艾茜的一批書粉聯系,挑起一小波輿論壓力,才又多判了七年,不知道怎麽提前釋放了。
容傾沉下臉,又帶著些無奈的苦笑:“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存心報復,反正這陣子你最好接林少安回家住,在學校不安全。她媽媽那邊也去提個醒,還有你自己,也要注意。”
容傾愣了片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而後又想起什麽似的提醒:“姐,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漾漾,我怕她……”
“我知道,和爸媽也達成共識了,明柔那個大嘴巴不知道這件事,你放心。”
容傾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心事重重地低著頭,明理看在眼裡,心裡也五味雜陳。
她取下眼鏡,無意撩了把頭髮,後仰著往椅背上一靠,松懈下一些問:“還有啊……林少安對你的佔有欲,是不是有點過了?”
“漾漾?”
容傾抬起眼,心頭卻莫名一落。
“她今天突然跑回來,問什麽都不說。媽還以為周子揚那邊真出什麽事了,提心吊膽地把我們都叫回來。我和明柔問了半天,她才委屈巴巴地說你去學校上課,都沒告訴她。”
明理意味深長地一笑,繼而道:“她還不知道你喜歡女人吧?所以戀姐,戀師,戀直,你現在是都佔了咯。說實話,我要是林少安,我肯定會對你欲罷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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