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側過臉來,眼裡微微一驚,轉瞬又暈開笑意。索性抱住了她,鼻尖彼此碰了碰。
林少安被她弄得有些臉紅:“嗯……傾傾,我想……”
容傾一臉單純的揚了揚眉頭:“嗯?”
想到什麽,便去做什麽。
林少安忽然拉起她的手一路小跑,跑過曾讓她們歎為觀止的東宮,跑過雪和燈霧共同作用下有些灰蒙蒙的滴血大教堂,跑過伏爾加河岸的咖啡店。
電梯狹小得隻擠得下她們兩個人,擁擠地氛圍和一路小跑的呼吸,把急切渲染得更加急切。
林少安慌忙地抬頭看了一眼,沒有監控的四方天花板,放下了最後一絲顧慮。
容傾被她又凶又奶的氣勢撓得心裡酥酥麻麻,無奈又寵溺地一笑,緩慢地拍了拍她的背,看了眼破舊的電梯裡緩緩變動的數字,苦笑蹙了蹙眉,主動吻了她的臉頰,在耳邊輕聲哄她:“乖,不急。”
就這一聲輕哄,讓林少安越發不自覺緊了緊懷抱,又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了出來,羞得小臉泛紅。
電梯終於還是到了。按林少安過後的形容,這次回家的關門聲有些沒禮貌,不曉得有沒有驚動隔壁的外國友人。
春日的吻,是在相擁的力度裡升騰的火焰,是輕輕踮起的腳尖,是柔白的臂彎攀附著微微低垂的頸,是腰腹間無限拉近的距離,是閉眼時忍不住偷看的竊喜。
是想放棄天高海闊,奔跑回家的渴望。
“漾漾,”容傾有些無可奈何地推了推她,錯開臉去:“先去洗個澡。”
林少安意猶未盡地咬了咬唇,火速去了拿了浴巾跑進浴室。
浴室裡哼起歌來,聽出些打心底的快樂,容傾身上還有些軟綿,靠在門邊許久未動。眼神看著虛掩的門裡透出的暖黃色光亮,好似回味無窮。也許是珍惜這份快樂的不易吧,也許是剛才的吻讓她一時間很難緩過勁兒來。
等林少安偷偷墊著腳尖帶著滿身水蒸氣走到門邊偷看時,門口已經空空如也了。
隻好垂頭喪氣地回到淋浴花灑下,加快速度衝掉了頭髮的泡沫。一切收拾乾淨後,還饒有心機地在耳邊點了點香水。然而走出浴室的那一刻,一切心急都在一瞬間舒緩開來。
心跳聲,卻更突兀了。
四月的夜晚本是看不到太多星辰月色的,陽台上這一刻卻莫名散漫著星輝。白紗裙月色一般鋪開,往高處一點點聚攏,勾勒著纖細的腰身,融合著雪白輕薄的肩背。火一般烈焰的栗色長發半束,收斂了孤獨的鋒芒,卻依然揮灑著自由。
裙擺隨長發一轉,俏麗的鼻尖凝著星光映入視野,紅唇和半垂的眼簾勾動著她的心弦,再對視,一眼萬年。
“美嗎?”
容傾輕揚著聲線問她。
林少安連忙點頭,隻覺得心裡被柔軟一擊,巨大的滿足感讓她不禁落了淚。
容傾提著裙擺走進房間,抹去她臉上的淚痕,笑了笑:“我幫你也穿上。”
林少安這才注意到床上也放了件婚紗,是為她準備的。
容傾為她重新化了點妝,褪去了她的浴袍,眼隨手溫柔落下又抬起,隻吻了她的額頭。為她一點點系好身後的綁帶,帶著她盈風轉身。
白紗一散,墨發別在耳後,露出一對精致的耳墜,妝容裡繞有心思的用了著珠光散粉,在霓虹下側過臉時微閃微閃的,一身清清爽爽。
林少安完全沒有被婚紗束縛,提著裙就往陽台邊跑,看著桌上高腳杯裡的熱奶茶,捧腹大笑。知道容傾不墨守成規,怎麽離譜到把交杯酒換成奶茶啊。
“哈哈哈……這是什麽啊!”
容傾氣定神閑地端起另一杯,裡頭也不是紅酒,而是冰美式。
“聽明理說,某個小朋友前幾年為了工作,逼著自己學喝酒?”
林少安心虛地撇了撇嘴:“怎麽還告人家狀啊……”
容傾輕歎一聲:“漾漾,我不想美化未來,等回去以後正式入職,就是一場持久戰。想要做成一些事,就難免會犧牲掉一些自我的喜好。不過至少,有我在的地方,我會盡量讓你高興,哪怕是一丁點不喜歡的,我也會盡我所能幫你剔除。”
林少安感動不已,在容傾不守規矩的世界裡,她好像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冰美式可以和熱奶茶交杯,婚紗也可以與婚紗擁吻。
綿長的吻後,容傾靠在了她的肩頭,在她耳邊輕聲訴說:
“紙上蓋不了紅章,就把烙印可進心裡。沒有滿堂賓客,就宴請日月星辰。見證人缺席,就讓山川大海為證。
誰說有情人必須終成眷屬,真心相愛的人,哪裡會懼怕做一輩子的戀人。
漾漾,我不知道還能用什麽方式告訴你,我真好愛你。”
林少安像個被撫順毛的貓咪,也趴在容傾肩頭,又感動又害羞:“傾傾,你好官方哦……”
Деньвашейсвадьбы придетиуйдет, нопустьвашалюбовьбудетвечна.
這句話翻譯過來其實是——“婚禮短暫,真愛永恆。”
婚紗完成了它的使命,冷落在窗邊垂掛。
畢竟是偶然留宿,不比在自己家松弛。容傾比平時更加隱忍,像平靜湖面裡吹過一陣春風,任她風過,也隻微微泛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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