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麽神奇嗎?”
“就是啊!”
底下人紛紛好奇道。
說書人沒有理會,繼續說了下去:“當時她一身緋衣如血,手執天下寶劍星秋劍,莫說這美貌,便是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那舞劍身姿,美得也宛如跳舞一般,然這手裡的劍,卻是舉手投足間便取了性命,劍劍封喉,看得人那叫個膽戰心驚!若是那天你們當真見到了,可千萬記得捂好自己的脖子。”
說罷,他眨了眨眼,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下,頓時逗得底下人笑起來。
“聽說青凌堡堡主愛慕芙蓉嬌,可當真?”有人忍不住問。
“英雄難過美人關,有何稀奇?”說書人的身體微微前傾,“小子年歲幾何?”
提問者不過十幾歲少年,見眾人都望向他,忍不住緊張地紅了臉:“十五。”
“怕是你見到了,連路都走不動。”說書人笑道,“想當初芙蓉嬌在歡鳳樓時,便有“一見芙蓉誤終生”之談,莫說男子,便是那時素歡,當日在玄劍山上當眾示愛,卻遭了拒絕。”
底下頓時一片嘩然。
說書人說得有些熱了,取了折扇打開,清涼的風拂過來,舒服得微微眯起眼,他的視線掃過堂下眾人,目光忽然微微一頓。
那裡角落坐著一男兩女。
那兩個女子都戴了鬥笠,瞧不出模樣,男子玉容錦衣,長相極好,即便是人群裡也是一眼便能望見。只見他正噙著笑望著自己,倒有幾分面熟。那笑意尚未褪去,衣袖已經被拉了拉,其中一個黑衣女子站起身來,作勢欲走。男子頗有些依依不舍的模樣,唇動了動,也不知說了什麽,最後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這一個打岔間,三人已經離開了茶樓。
說書人收回視線,在心裡盤算到底在哪裡見過,嘴上已經接著道:“說到這時素歡,當日在碧淵論劍一戰成名……”
“有什麽好聽的?”時素歡進了馬車摘下鬥笠,面色冷淡地望向慢悠悠上車的玉華。
“說得挺好。”玉華笑著應了,“基本倒是八九分真。”
時素歡黑著臉,剛坐下來,便看到拒霜跟著上了車,鬥笠已經摘了,露出絕色面容,微微偏著頭噙著笑看她。
“看我作甚?”時素歡偏開頭去,耳根卻有些紅了。
“哈哈。”玉華忍不住笑起來,“莫不是說到你當眾遭了拒絕,惱羞成怒了?”
“無聊。”時素歡剛丟下話來,身邊已經挨了人,一隻手探過來,摸了摸她的耳朵,將她激得忍不住脖子一縮。
“那日是我錯了。”耳邊軟語溫香,“改日有機會,我便親自昭告天下,替你正名,可好?”
時素歡伸手扯下了拒霜捏著自己耳朵的手,眉頭蹙起來,眼底神色窘迫:“我並非因為這個生氣。”
她只是不喜歡這些男子帶著並不算善意的語氣,調侃拒霜。
即便是誇讚,那口吻卻也是帶著褻玩般的。
拒霜改為攀住了對方手指,一點點糾纏著,時素歡一時也抽不開,掙扎了幾下,便任由對方攀著。
“他們愛說,便由他們說去。”像是知曉她心思般,拒霜已經正了神色道,“別人的嘴,捂不住的。”
時素歡自是明白這個道理,不過還是忍不住生了些悶氣,半晌才道:“我不喜他們喚你芙蓉嬌。”
便是這名諱,也是輕佻的。
即便拒霜早已離開了歡鳳樓,這印子已經揮不去了。雖然她本人並不在意,時素歡卻難免不平。
手被執了住,掌心如羽毛般癢癢地滑過對方圓潤的指尖,像是有螞蟻爬過,逗得時素歡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我早就不是芙蓉嬌了,你便當那是個陌生人名諱,不必理會。”
玉華正隔岸觀火,時素歡的目光卻落在自己身上:“都怪你,渴了喝水便好,非要去什麽茶樓,真是少爺脾氣。”
無辜惹火上身的玉華無辜地往後退了退,小聲嘀咕:“又不是我喊得……”
回應他的是一聲冷哼。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玉華暗道,索性轉過身去,掀開車簾假裝望著窗外。
“離玉府還有多久?”拒霜出聲給了台階。
“還有兩日路程便到了。”玉華趁時素歡不注意偷偷聳了聳肩,又像是想起什麽,低聲道,“我已經寫了信回去,算來也差不多該提前到了。”
掌心的手緊張地動了動。
近鄉情更怯,何況是二十年來從未相見的親人。
拒霜知曉時素歡雖表明不曾表露,心裡應是緊張得很,安撫地拍了拍。正待說話,馬車忽的一震,緊接著便停了下來。
因為停得太急,車廂劇烈晃了晃。
“怎麽回事?”玉華坐在車門口,率先掀起簾子彎腰,頭剛探出去,一道凌厲的刀氣便劃過來,驚得他連忙往後一仰。
那刀風輕易便將車簾直直割成了兩截,連帶著車頂上方的木頭也被砍了斷。絲毫不懷疑,他這頭若是縮得慢了,這頭皮都要被削了去!
第145章
車簾碎成破絮飄落,連同玉華的一縷青絲,一道悠悠飄落。
“公子小心!”漢白飛身而起,一邊躲開了襲來的刀,一邊轉頭朝玉華提醒。
這時候提醒還不如不提,黃花菜都涼了。
玉華下意識伸手撫過自己的頭,眼神已經冷下來,掃過眼前的幾人:“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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