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敵人已經一言不發,提刀又朝他砍過來。
玉華手裡折扇一晃,那扇骨並非尋常木頭,也不知是什麽材料,竟是格擋住了尖銳刀刃,緊接著他腳尖一點,已經飛身而起,一腳橫踢向刀面。
敵人反應極快,刀身下沉,竟是硬生生抗住了這一腳,手腕一絲顫動都沒。
玉華趁著這腳力已經躍至車頂,感受到來者不善,並不好惹,低頭丟下話來:“別坐著看戲了,趕緊出來幫忙!否則這馬車可要被人劈散了!”
執刀的人卻不再理會玉華,目光一凝,望著失去車簾而一覽無余的車廂裡端坐兩人,視線隻一掃,便落在拒霜身上,眼睛微微一亮,隨即躍身直直地往裡劈來!大有將這車同車裡的人一同劈成兩半的氣勢!
時素歡自然不是吃素的。
她眼見拒霜動了動身,極快地伸手按住了對方,緊接著便徑直迎著刀衝了出去。
這長生不老藥雖不知有甚隱患,拒霜的身體既然剛康復,能不動用那功力,還是不動用得好,她放心不下。
那剛劈進來的刀,又緊接著挨了一腳。
這一腳可比玉華的腳力強得多了。
執刀者倒是沒想到,眼前女子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腳力,一時不察,整個人便往後退了兩步。也不過是兩步而已,便立刻穩住了身形。
“好身手。”他的視線落在躍出來的時素歡身上,不吝喝彩。
時素歡極快地掃過眼前男子。
對方約莫三十左右,面容黝黑,著了一聲粗布短打,一頭亂發隨意扎著,下頜還有青澀胡茬,雖看起來放浪不羈,細瞧五官卻有幾分俊秀。然而這再如何俊秀,被這麽胡亂一糟蹋,便有些讓人扼腕。
他手裡執著的刀卻與這邋遢容貌截然不同,刀刃光亮鋒利,顯然時時擦拭,是一把難得一見的好刀。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子,比他略年輕些,都是差不多的打扮。手裡使得是一柄紅纓長槍,銀光澄亮,舞得虎虎生風。
“是草野三莽。”車廂內傳來拒霜的聲音,“小心,還有一人躲在暗處。”
幾乎是話音剛落,一枚飛鏢便直直穿過車窗而來。
拒霜的身體往後一仰,那飛鏢便擦過鼻尖,釘在了車廂上。
這飛鏢造型獨特,並非尋常飛鏢模樣,前端尖銳,後端手柄雕著蓮花模樣。落下的一瞬間,手柄處便猛地散開來,無數細針直直朝著拒霜刺來。
拒霜反應極快,在往後仰的一瞬間,似乎是料到了這飛鏢古怪,整個人已經朝後倒飛而出,輕盈地落在了地上,躲開了這密密麻麻的飛針。
時素歡猛地回頭,望見這被扎成密密麻麻窟窿的車廂,臉色微微一白。她雖沒有瞥見飛鏢四散的那一幕,卻也預感到了其中危機,下意識往拒霜身邊靠去。
“啪——啪——”掌聲自空寂處響起來,“不愧是芙蓉嬌,竟能躲得過我這天女散花。厲害,厲害。”
時素歡往右手邊望去。
只見樹後走出來一個纖細身形的男子,他打扮倒是比另兩位乾淨多了,面白如玉,眼尾上挑,頗有些女相。說著,他似有些嫌棄地望了暫時停下手的兩個同伴,忍不住道,“到底是哪個混帳取得名字,草莽三野,我呸。”
執刀的男子掂了掂手裡的大刀,咧嘴一笑:“我聽著挺好。”說著偏頭望向另一人,“雲弟,你覺得呢?”
被喚做雲弟的人沒有應話,只是點了點頭。
“反正你說屁香他都應。”纖細男子冷嗤了一聲。
那雲弟略一遲疑,又點了點頭。
聽到草野三莽,時素歡的臉色有些凝重起來。
她自是聽說過。
這所謂的草野三莽,並不歸屬於哪個門派,本都是散人一個,因機緣巧合結識了,便聚在了一起,頗有些桃園三結義的味道。三人在江湖上都算是功力上乘,又各有長處互補,雖不成門派,卻並不比門派中的佼佼者弱。一人力大無窮,喚莽刀,一人身手靈巧,喚莽槍,還有一人極擅暗器,喚莽鏢。
至於具體名字,倒是鮮少有人知道了。
“如若沒有記錯,我們與三位無冤無仇,甚至素昧平生,今日又為何作對?”時素歡打斷了幾人的話,出聲問道。
聞言,莽刀輕咳一聲,神色略有些尷尬:“人情難還。”
那纖細男子顯然便是莽鏢了,頗為嫌棄道:“遮遮掩掩啥?明說不就成了。”說著伸手一指,食指筆直地指向拒霜,“我們便是為了芙蓉嬌而來,無意要人性命。”頓了頓,“不過若是幾位頑抗,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有人想要我?”拒霜似乎明白了,目光通透地掃過幾人,“誰?”
“你們不用管是誰。”莽刀手一揮,將刀重新舉了起來,“聽聞芙蓉嬌身手了得……”
“坤龍教?”拒霜目光微晃,倏地打斷了對方的話。
莽刀神色微微一驚,幾乎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話落,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閉了上。
拒霜眉頭微微蹙起來,在沉吟些什麽。
“怎麽又是坤龍教?”時素歡忍不住道。
莽刀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裡的刀:“廢話少說,我隻負責將人帶回坤龍府,其余的不管,手底下見真章罷。”
玉華在一旁聽了個大概,嘲弄道:“叫什麽草野三莽,改叫坤龍三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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