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蟬和她前後腳出來,看樣子沒受什麽傷,只是一看這吊屍林就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我靠,夜郎套頭葬嗎這是?”
薩拉偏頭白她一眼:“怎麽,裡面有你認識的人兒啊?”
“屁,你才認識!”
被她倆一打岔,顧弦望突然想起來:“先前打出信號彈的地方,離這裡遠嗎?”
龍黎臉色有些沉,片刻才開口道:“清晨槍響之地,應該就在這裡。”
薩拉一聽就啐了一口,大呼晦氣:“老狐狸果然夠變態的,在這種林子裡也能睡著覺?”
清晨?顧弦望向周圍的枝梢間掃了一圈,不見那群黑羽八哥的蹤跡,她若是沒記錯,槍響之後她很快就聽到了嘎嘎的鳥叫聲,那種叫聲應該是鳥群進攻時特有的。
前是活土林,後是吊屍林,怎麽看他們也不像是能在哪裡落腳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自從進了活土林以後八哥群就不再跟來了,是那些山民的指令使然,還是這裡有什麽東西,讓鳥群不敢靠近?
“你確定嗎?或者槍聲是在這周圍。”
龍黎看了一眼最高的那片崖壁,搖頭道:“確定,就在這裡。”
這就很奇怪了,顧弦望原以為老狗等人應該與她們一樣是先受到鳥群定位、攻擊,而後反擊開槍,逃離,但現在看來鳥群似乎並不靠近這片吊屍林,那麽他們在朝什麽東西開槍?
葉蟬突然問:“你們有聽到什麽聲音嗎?”
除了風聲,顧弦望沒聽見什麽異常:“什麽樣的聲音?”
葉蟬的臉皺成一團,用掌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話聲,很多人的說話聲,嘰嘰喳喳的,吵死了。”
像是噪音真的很大似的,葉蟬堵著耳朵眼蹲下去,喊道:“還沒聽見嗎?他們都喊起來了,我腦子都快炸了。”
顧弦望與龍黎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些詫異,顧弦望蹲下去掰過葉蟬的肩,見她眼中那血斑不知何時已經全然成型了,正慢慢化作和阿岩一樣的蛇瞳模樣。
“神眼,應該是神眼在與這片林子的什麽東西進行呼應。”
薩拉古怪地看了看四周,倒是沒見什麽異常,只是空氣裡像是被撒了些胡椒粉似的,莫名帶著點嗆人的辛辣氣。
是松木碳化以後的味道麽?又不太像。
正想著,葉蟬突然掙開顧弦望,猙獰地從地上撿了塊石頭,罵道:“吵死了,安靜一下成麽!”
石頭猛然向樹枝間擲去——
噹的一聲,石子不偏不倚地砸中銅釜,震動傳導到相連的枯木上,哢嚓一下斷成兩截,那銅釜連帶著白骨垂直砸下來,三人連忙拉著葉蟬閃開。
銅釜落地的聲音有些沉悶,聽來並不空蕩,不待人靠近,銅釜兩側原本緊緊卡死的銅片猝然斷裂,露出其中的縫隙,原來這東西並非一體澆灌成型,而是由兩片半圓嵌合而成。
薩拉立刻捂著鼻子退了好幾步:“艸,什麽玩意兒?把醬缸砸了這是?”
這次即便不用狗鼻子,顧弦望也已經聞見了那股又酸又辣的氣味,確實有點兒像川渝那片的醬缸味。
她盯著銅釜間的窄縫,縫隙表層的銅鏽殼已經脫落了,但銅釜沒有半點被砸開的跡象,只是一陣嗡嗡聲從小漸大,很快,兩支幽藍色的觸須從那縫隙中探了出來。
龍黎一見那東西,立刻拉著顧弦望和葉蟬飛速往後退,葉蟬像是有些迷瞪了,被拉扯著也沒太大反應。
同時,銅釜裡的飛蟲已經鑽了出來,振開翼翅,嗡嗡嗡地飛起來。
薩拉瞬間就認出了這蟲子,紅色的身子,金色的腹囊,幽藍的觸須和翼翅,長得和馬蜂相似。
她驚恐地嚷道:“這裡他媽的怎麽會有髓蜂啊?”
顧弦望從龍黎身上感受到了那種不同尋常的緊繃,“什麽是髓蜂?”
卻見龍黎正森冷地盯著薩拉,問:“你怎麽會識得髓蜂?”
薩拉一怔,驚慌道:“不、不是,我…曾經聽boss提過。”
顧弦望不明其中的關節,只見那隻拇指大小的髓蜂繞著銅釜飛了兩圈,很快又有四五隻大小相當的髓蜂從裡面鑽了出來。
“這蜂子有毒嗎?”
龍黎沒再深究薩拉的事,低聲道:“髓蜂與馬蜂習性相似,這些是守衛蜂,這銅釜應當便是它們的巢,不算是毒蜂。”
沒毒?
“那你們為什麽這麽忌憚?”
薩拉想說卻又不能說,兀自咽了口唾沫,挪著腳步慢慢往後退著。
“因為髓蜂會自爆。”
顧弦望:?
同樣是自殺性襲擊,馬蜂只是送毒針,髓蜂居然會自爆?
“自爆…會怎麽樣?”
隨著嗡嗡之聲靠近,龍黎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髓蜂的**,會引發人體自燃。”
顧弦望眨了眨眼,瞬間就明白這片火燒林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她默默地伸出手,捂緊了葉蟬的嘴,用氣聲問道:“所以,我們怎麽樣才能不驚動它們?”
薩拉是真不知道,她只見過一段古早的錄像片段,片段裡的那艘鬼船上就結著這玩意的巢,boss給她看的那一段裡只有髓蜂攻擊人的畫面,短短二十幾秒,幾乎成了她的陰影,那一支小隊的哀嚎聲到現在還能清晰地在腦海中回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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