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已經準備好了,顧弦望看了眼灶間,那位叫紅英的保姆做完飯便走了,整個宅子裡怪安靜的。
“老太公和你媽媽呢?”
楊白白轉過頭,眼底掛著兩團青黑的怨氣,“我媽沒醒,老太公犯病了。”
“犯病了?”顧弦望詫異道,“阿爾茲海默症?”
“嘖,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他這些年本來就是一會清醒一會糊塗。”
怎麽偏偏就在今日犯病,顧弦望不由頭大,她們還有許多問題沒有問清楚,關於當年龍家古寨之前的密會,還有楊白白父母離開的詳情,“那今日有可能恢復麽?”
“照以前的經驗應該沒可能了,他這一糊塗,可能就得三兩天才能好轉,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他屋裡看看。”
龍黎道:“不必了,你母親狀況如何?”
“她……”楊白白有些難以啟齒,“面上恢復正常了,但是人好像昏迷過去,怎麽叫都不醒,她現在這副樣子,我怕、怕她是被感染了。”
龍黎直白道:“的確是被感染了,她身上所染的,極有可能便是當年江湖裡所傳的禁婆骨,現下她還未完全變異,是以楊家還未有人傳染,但從昨夜的狀況來看,剩下的時間應當不多了。”
楊白白皺眉:“我也懷疑過,但是根據以往禁婆骨的記錄,感染上通常一兩天內就會完全異化,我媽光回來就已經不止兩天了。”
顧弦望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人很難不僥幸,“禁婆骨的感染與觸發非常複雜,記錄裡的病例太過單一,只能用作參考,你媽媽這件事…還是得做最壞的打算。”
楊白白張了張口,沒說出話。
龍黎轉身走向灶間,“還是先用早飯罷。”
楊白白沒什麽胃口,連步子都沒挪,楊白墨又是個晚起的主,於是偌大餐桌,只有顧弦望和龍黎兩個用餐,早飯簡單,清粥小菜,顧弦望抿了幾杓,又瞥了眼廳裡的楊白白。
“照現在的情況,想問老太公應該沒可能了,我們下午就要離開,以現在楊媽的狀態來看,人應該只能先單獨關起來,楊白白必然要留下照看,我擔心玉子還會再轉頭殺回來。”
“你雖與楊家有過承諾,但僅止於龍家古寨之事,他留在楊家,我們不可能事無巨細地保護。”龍黎看向她,“況且楊家矗立此地百余年,不會全無後手,玉子昨夜一擊未成,此刻龍家人也該想到我們已經拿到了地圖,她再回頭也於事無補。”
“說到底,他們的目標是我們,而非楊家,我們離開,反而是件好事。”
顧弦望歎氣:“既然來了,總不能一無所知地走,一會兒我再問問楊白白,我們去楊家的藏書庫看看。”
“你想查巫族的記載?”
“……嗯,還有便是神眼的事,那東西終究是個蠱蟲,落在葉蟬身上我放心不下,若是有可能,我想在與龍家人正式交鋒之前,先解決這個問題。”
龍黎夾了顆蘿卜乾緩慢地咀嚼,“說來,這兩日葉蟬似乎過分安靜了。”
的確,除了她到家後在群裡報過一次平安,之後似乎就斷了消息,顧弦望想了想,拿起手機在群裡問:
【顧弦望】:葉多多,你這兩天應該無事罷?
這個時間,她應該還沒醒。
但不過片刻,群消息提示音便響了起來。
【話簍子】:啊,呃,不算有事,但也不能說沒事。
【顧弦望】:?
【話簍子】:你們回北京了嗎?尚老爺子怎麽樣了?
【顧弦望】:還沒有,師父的傷情已經穩定了,我師兄正在西安照料。
【話簍子】:姚師兄啊。
【話簍子】:呃,其實我現在不在北京,那什麽,我回學校以後和導師又商量了一下,然後……就把青銅劍的大概樣子和巫族的事兒說了,我導師說關於巫族學界內部以前有過爭議,這個事挺複雜的,又和徐福出海有點關系。
【話簍子】:總而言之,導師給我推薦了一個現在在福州任職的教授,那個教授以前跟隊在西沙考過古,他對巫族也有些了解,所以,現在我其實人已經在福州了。
【話簍子】:我昨晚剛落地,今天還沒見著人呢。
【L】:很巧,我們也在福建。
【話簍子】:哈?哪兒啊?
【L】:下午便會驅車趕到福清。
【話簍子】:欸?那咱們很近呐,你們去福清幹啥?顧姐姐身體沒事兒了嗎?之前在秦嶺還吐血了呢。
龍黎抬頭看她。
顧弦望忙擺手:“現下似乎已經沒什麽了,我身上這毒陰晴不定,時好時壞,很是奇怪。”
【L】:暫時無礙,我們去福清查探組織的事。
【話簍子】:!!!
【話簍子】:爆破!?突襲?踹翻黑惡勢力?帶我一個!我也去!
【話簍子】:帶我帶我,絕對要帶我啊!我最快今晚最遲明早,一定趕到福清和你們匯合!千萬別讓顧姐姐拒絕我~~~~
顧弦望盯著屏幕皺了皺眉,她怎麽知道自己正要拒絕,又怎麽知道要聯合龍黎來勸?
【顧弦望】:這事不是玩鬧,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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