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 渾身酸痛,也不知道到底是昨晚上的鬧劇太緊張刺激了,還是因為同一張床上CC的睡姿實在太狂野,生是把她從半張床擠到個小角落裡窩著睡。
這會兒看時間也才近六點,再補個回籠覺……呃,看起來也不現實, 自己昨晚上到底是怎在這麽狹窄的縫隙裡睡著的?
躡手躡腳出了房間, 她尋摸到廁所刷牙洗臉, 咕嚕咕嚕吐了滿口泡沫,剛一抬頭,鏡子裡就出現了顧姐姐的身影。
葉蟬恍惚間嚇了一跳, 回頭眨了眨眼, 才說:“起那麽早啊?肚子疼?”
顧弦望換了身水藍的休閑服,長發簡單扎起, 素顏下有些淺淡的疲憊,她倚著門框, 淡淡地說:“沒什麽事了, 正好你起得早, 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走走?葉蟬一時腦子沒轉過筋, “龍姐姐呢?”
“出去了。”顧弦望笑了笑,“出去探探局勢, 順便買點早餐回來,我們去迎她?”
聽到有早餐,葉蟬一抹嘴角的泡沫,也不管腳上穿著拖鞋,當即應好。
直到出了門,海邊潮冷的海風驅散僅剩的那點睡蟲,她才反應過來:“呃,是不是有事兒想和我說啊?”
特意把她叫出來,就是不想讓CC發現的意思吧。
顧弦望慢悠悠地走在老石板路上,嗯了聲,“昨晚我們問了蔡繼工一些事。”
“其中包括了巫族和那些象形文字,他對巫族的事一知半解,對那些文字似乎也沒有辨認的能力。”
“啊,是嗎……”葉蟬心跳忽地有些加速,頓了下才解釋,“我、我是以為他可能會知道。”
顧弦望沒有責備的意思,仍是談心一樣:“葉多多,我們這一行很危險,從貴州開始,到秦嶺,包括接下來的每一步,對我和龍黎而言,敵人越來越多,但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繼續下去。”
“但你不一樣,雖然身上落了神眼這樣的蠱蟲,但畢竟還有時間,如果你願意信任我們,在解決龍家的事之前,我們一定會盡力尋找到神眼的解藥。”
葉蟬急忙擺手:“不不不,我跟著過來真不是因為不信你們,我雖然也很想解開這個什麽蠱蟲子,但是…但、但不全是蠱蟲。”
“哎呀,我說不清,我不是故意用蔡教、蔡繼工做幌子的,我確實和導師談過論文方向,好吧,除了第一次我說了一點巫族文字的事他給我推薦了笑三笑那個神棍,這次我其實沒再提過巫族,我談的其實是當年徐福找不死藥這件事。”
“導師也有點奇怪的,我這方向一會兒是古巫,一會兒又跳到了不死藥,我們就是探討了一下當年徐福到底東渡尋仙山的根由是啥,他可能的航海路線又是啥,還有就是不死藥到底是個啥東西之類的,我實話和你說吧,在導師手下好幾個學生裡,他對我算是最耐心的,因為……”
葉蟬歎了口氣:“也就像蔡繼工昨晚說的吧,我家條件算是很不錯的了,我的同學大部分都有就業壓力的,也就是我,選題也慢,找方向也慢,這篇論文對我來說挺重要的,我覺得延畢也沒什麽關系,只要能做好就行。”
“我說得有些亂,反正意思就是說,導師大概也覺得我是最有可能走學術這條路的,所以才耐心地推薦人,由著我到處跑,蔡繼工確實是他推薦的,但是理由不是巫族,而是他以前參與過西沙考古,當時撈起來的那艘船,有人猜測可能和徐福有關系。”
顧弦望問:“既然是為了論文,何必與我們說是與巫族文字有關?”
葉蟬垂著頭,糾結道:“我…就是下意識的,我有時候也弄不清自己到底在想啥,我急匆匆跑出來,說實話就是有點不想在家裡呆著,聽說你們也在福建,我怕來了礙事,也怕你們不讓我來,所以就扯了個…謊。”
“你才回家沒兩天,”顧弦望說,“之前遭的罪就都忘了?”
“家裡出什麽事了麽?你哥哥回去訓你了?”
葉蟬癟嘴:“罵倒也是罵了,不過他挺忙的,剛回家沒待多久就又出門了,主要是我爺。”
顧弦望側目。
葉蟬撓撓頭:“這次回去,我突然覺得我爺老了好多啊,脾氣好像也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之前他自己還種了片小菜園子,但這次我回去,發現那些菜都枯了,就爛在地裡也沒人管。”
“可能也是在生我的氣吧,我爺也不太願意搭理我,光就問了些發生的事,大部分時間他都自己待在臥室裡,我從早到晚都小心翼翼的,走路都怕發出聲音,實在是把我憋壞了。”
倒是也合情理,但顧弦望轉念一想,又問:“先前從貴州回來時,你們沒見面麽?”
“見了啊。”葉蟬眼裡帶著點茫然,“我去檢查身體的時候他還陪著呢。”
那就奇怪了,從貴州到秦嶺,當中不過隔了半月余,怎麽觀感會差那麽大?
顧弦望思索著問:“除了脾氣和樣子,他與先前還有什麽不同麽?”
葉蟬想了想:“別的也沒什麽吧,夜裡我倒是經常能聽見他起來的動靜,不過年紀大了是這樣的,經常起夜,喝點兒水啥的,他身子骨其實一直保養得挺好的,這個年紀還能自己打打拳,鍛煉身體,不用特意雇人照料,他也不喜歡家裡來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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