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黎並腕配合,“不搜身?”
老狗打上結,掀起眼皮:“沒必要。”
“隻是個流程而已。”他捆完,便向邊上退開半步,朝她伸了個請的手勢,“我也不想與你血光相見。”
“讓她走在前面。”龍黎看向顧弦望。
老狗並不為難:“行。”
在前在後對他們來說沒有分別,真正的對手始終隻有一個。
“龍隊,你的警惕性變差了。”他與龍黎並排走,似老友話閑。
龍黎淡笑了一下,突然問:“老狗,你去過平潭的舊基地麽?”
老狗目不斜視,微頓後反問:“舊基地?”
“沒事了。”她自然地轉回話頭,“這次的痕跡做得不錯。”
老狗看了眼表,時間掐得正合適,這次行動已成功了一半。
“我們不是跟著你來的,你們找的線人,看來並沒有完全說實話。”
斜後方的顧瑾年臉色發僵,卻沒有說話。
龍黎並未在意,“克萊恩和查克失蹤了?”
“是。”
這件事瞞不過她,查克是克萊恩慣用的僚機,盡管性格大相徑庭,但他們骨子裡的瘋勁如出一轍,隻要出隊,他總會點上查克一名,對付她這麽大的事,克萊恩不在場並不合理。
“最後的位置?”
“庫布齊。”
他們去了沙漠。
顧弦望一直在聽,這種感覺非常詭異,他們的對話就好像龍黎根本不是俘虜,老狗仍是她的手下,在給他的隊長匯報行動進程。
但事實上,他們身邊的六把手槍槍口始終瞄準著她的死門。
她的視線不斷逡巡在山道兩側,期盼著那隻墓虎再次襲擊,可惜那東西似乎真有智識,在絕對的人數碾壓下絕不現身,一路無話,直到一行人靠近嘎查,老狗突然頓步,朝前頭打了個手勢,跟著隊伍轉換方向,竟抄了條小道繞開了村子。
難怪他們能無聲無息地潛進布和楚魯,原來是另外開辟了一條線路。
他們的車就藏在離嘎查不足一公裡的山溝裡。
兩輛陸巡,一輛全改裝牧馬人,外加一輛後備的猛禽。
隔著距離,先頭隊員便用小型手電快閃幾道光,直到對面回應,他們才快步接近,守車的還有四人,顧弦望眼見著薩拉從一輛陸巡的副駕開門下車,順著車門縫,葉蟬罵罵咧咧的聲音同步竄了出來。
薩拉煩得不行,扭頭又對著車窗罵:“你丫再罵,再罵老娘就把你嘴縫上!”
“你縫!現在就縫!誰不縫誰是孫子!”
砰!她氣得摔門。
“靠,真特麽以為我不敢。”薩拉抓著頭髮迎過來,先瞥了眼老狗,又看顧弦望,唯獨沒將視線滑到龍黎身上,“呦,又見面了啊。”
“怎麽,這次不嘚瑟了?”
顧弦望冷聲道:“我的話,替我帶到了麽?”
“帶個屁。”她嗤道,“帶到了你現在就是具屍體。”
老狗問:“這邊都辦妥了?”
薩拉點頭:“出發吧,快五點了,再等會那些牧民就要起來乾活了。”
老狗嗯了聲,回頭交代:“把他們幾個分開裝車。”
龍黎是他們重點關照的對象,自是被安排與老狗並坐在領頭車上,這裡所有的車輛都貼了車膜,顧弦望看不清內裡還有什麽人,她被薩拉塞進先前那輛陸巡裡,葉蓁沒跟來,估計是和顧瑾年被丟到了後面的裝備車裡。
葉蟬一看見她又是委屈又是高興,她腿上窩著金烏,看來是給連鍋端了,鳥爺同樣受俘虜待遇,小尖嘴上給透明膠纏了兩圈,隻剩下對可憐巴巴的黑豆眼無聲傾訴。
不等說話,車隊即刻啟程,顧弦望瞥了眼方向,是朝著巴彥淖爾去的。
庫布齊沙漠就夾在巴彥淖爾與布和楚魯之間,難道他們還準備步克萊恩的後塵?
“姓薩的,你要不要臉,打埋伏戰算什麽英雄好漢?”
薩拉跟著她們這輛車,坐副駕,她手裡把著車台,剛和老狗對完話,這句恰好也傳了出去,扭過頭,她臉色不善,惡狠狠道:“我再說一遍,我特麽不姓薩,你到底有沒有文化?”
顧弦望:……很好,這一對看來也絲毫沒有綁架者與俘虜的自覺。
“別鬥嘴了,說說怎麽回事?”
她哪知道怎麽回事啊,“我一睜眼就給抓了啊,他們撬鎖!哼,真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臉!”
“那日蘇和必勒格呢?”
“在前面那輛車呢。”
果然是全軍覆沒。
“甭打聽了,”薩拉嗤了聲,“老實點配合,少遭罪。”
一夜未眠,顧弦望靠著車座歇了歇腦子,她邊上還坐著個男人,看模樣是東南亞人,天生凶相,能感覺出來人很緊張,始終緊繃肌肉,她和葉蟬都被捆了手,人已經在車廂裡坐著了,那把槍卻還指著她的心口。
老狗說他們不是跟著她們來的,顧瑾年沒完全說實話,這個實話指的是什麽?
顧瑾年與嘎查交情不俗,便是說他應該經常會來到這裡,內蒙這麽大,為什麽偏偏選擇在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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