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古籍可都是道上沒有的孤本,我叔爺說其中有一卷是屬於魯班匠的,裡頭共記載了十二種早已失傳的坎扣,而且寫得非常詳細,甚有配圖,這東西對我們來說比黃金珍貴得多,怎麽能不為之瘋狂啊。”
這時候龍黎已經踩開了翻板,先一步躍了下去,她側身讓季鳶先跳,而後接住了落下來的顧弦望,回頭問:“關於人參血,你們知道多少?”
季鳶嘶了聲,思考著說:“也隻有傳聞,聽說那東西像是一種藥,能治百病,而且服用以後整個人能突破極限,不論是體力、五感、還是恢復力都會再上一個台階,就和那興奮劑似的。”
顧弦望心裡咯噔一下,心說這不是與禁婆骨的效用很像麽,難不成所謂的人參血和禁婆骨之間還有淵源?
季鳶說完自己也笑,一面摸著自己後背的傷一面齜牙咧嘴地說:“傳的是玄之又玄,但到底怎麽樣誰也說不準,要是真有的話我現在也真是很想見識一下……”
“很多人現在還追逐著龍家的事,其實隻是想把自家先輩的屍骨帶回來而已,就像走鼠的把頭……怎麽說呢,就和兩位一樣,姐妹情深吧。”
前面的龍黎已經走到了先前盜洞掩合的石板邊上,這時回頭道:“我們不是姐妹。”
這一路龍黎都沒怎麽與他搭過話,沒想到突然來這麽一句凌厲的反駁,季鳶有些尷尬,“哦哦,對不住,我就是看兩位感情甚篤,很有默契的樣子。”
龍黎搬開石板,示意他爬前面:“這句沒說錯。”
季鳶給她繞得有些迷茫了,乾脆閉嘴,弱弱又默默地往盜洞裡爬,他現在是人在屋簷下,自己就是個大累贅,凡能配合的,咬咬牙都願意配合,反倒是太配合了,倒讓人看著有些憐惜了。
顧弦望瞧著覺得有幾分好笑,嘴角噙著一絲弧,輕聲說:“一會兒下去了,我師父可在下面。”
龍黎了然:“我明白。”
明白什麽?她可什麽都還沒說。
顧弦望挑眉問:“明白什麽了?”
“姐妹。”
“誰與你是姐妹?我可還不知你年歲。”她笑出聲,難得主動地去拽了拽她的尾指,“我認定你,還怕人認出來麽?”
龍黎眸色發亮,嘴裡卻說:“我身份特殊,自是不能在這當口給你師父添堵。”
顧弦望沒接茬,隻應:“我師父身上還有傷,眼下缺食水又缺藥,還要為我身上的毒操心勞力。”
龍黎似有所悟,又說了一遍:“明白。”
顧弦望抿了抿唇,有時她真覺得龍黎煞是可愛,特別想親親她,但到底隻稍微施力揉了揉她的指節,把一句笨蛋捂進心口裡,不說。
這時候洞裡又傳來季鳶虛弱地聲音:“那個…兩位,還不進洞嗎?這裡面有岔道啊。”
顧弦望松開手彎腰朝向洞口,“走罷。”
她一步未邁出去,忽聽身後龍黎很沉地喚了句:“弦望。”
以為她還有什麽事要交代,顧弦望剛回頭,卻猝不及防被攬了腰,巧勁往回一帶,腰際相觸間,木香氣便貼了過來,龍黎的唇珠輕輕含住她的,這個啄吻又深又快,片刻分離時才聽她呢喃了句:“想向你預支一個吻。”
這是什麽順序?有人是先辦了事才打報告的麽?
顧弦望心口發熱,似燒裂了一道縫,眼睛微彎,脫口而出:“笨蛋。”
第132章 匯合
顧弦望一路順著記憶時的來路往下爬, 路程約莫剛過去四分之一的時候遇到了卡在半道上的季鳶。
那廝岔著兩條腿坐在盜洞中間,這個位置處在個豎直向下七八十度的中心點上,他背上有刀傷, 只能這樣別扭的把自己卡在洞裡。
顧弦望問:“你怎麽停在這?”
季鳶後脊背上有條很深的刀口, 牽製著他整個脖頸都不怎麽敢動,也正是因為他下爬的姿勢異常僵硬, 竟然在這條她們兩個都往來過的盜洞裡發現了一條岔路,“你看這裡,這裡的岔路口看起來好像是新炸出來的。”
新炸出來的?
顧弦望緊皺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下意識便向下傾身,兩手為了保持平衡在左右的石道上滑蹭了一下,右手掌心倏然沾到片將乾未乾的粘液, 那東西比水更稠, 觸手冰涼, 但一時間她的注意力還在這新出現的岔道口,腦子不由也有些混亂——
她先前上來的時候記憶裡這條盜洞應該是條直路,並沒有額外的路徑, 而季鳶發現的這個岔口雖然小, 但卻直挺挺的支在這條坡度極大的窄石道的一面,不管怎麽想人在路過的時候絕不可能會忽略。
季鳶手裡打著手電, 在那岔口裡面的溶洞中胡亂照了一會兒,說:“這裡面有很多碎裂的薄岩片, 我猜可能是被人從這盜洞裡炸開的。”
“怎麽了?”
顧弦望覺得自己後背一溫, 知道是龍黎貼上來了。
趁著這個當口, 她瞥了眼自己掌心的東西, 發現那是片有些發黑的好似是血跡樣的東西,散發著一股古怪的氣味, 有點像是某種東南亞的香辛料似的,那衝鼻的味道甚至能順著顏色往她腦子裡鑽,隻盯眼片刻,她腦子便怔白了一瞬,下意識地藏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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