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個子高,寢室的小床於她而言本就狹窄,無法完全舒展,又沒有香香軟軟的唐景汐在懷裡,一連幾天竟有些輕微的失眠。
以往沾枕頭就睡,這幾夜都在床上折騰二十分鍾才睡得著,也沒在小公寓安穩,眼皮老是跳。
“左眼還是右眼啊?”胡歡問她。
宋青嵐不懂有什麽區別,還是說了:“右眼。”
“哈,沒什麽啦!封建迷信!”胡歡擺擺手。
宋青嵐失笑:“你直接說吧。”
胡歡和她一同走在去教學樓的路上,口吻閑散:“就是那麽一個迷信的說法嘍,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宋青嵐蹙眉。
胡歡笑笑:“我一向隻信左眼的,左眼跳一定是我要發財了!那次我們賣遊戲我左眼真的就跳過!右眼跳麽,呵呵,我就不信了。”
她握拳,一臉認真:“右眼跳就是純純的封建迷信!”
宋青嵐忍不住笑:“真是彈性很強的迷信啊。”
她和胡歡到了教室,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
盡管人在角落,但宋青嵐一進教室,還是自然而然地有了不小的關注度,大一是因為那張臉,現在大三,則是因為她在班裡少言寡語,能力卻是大牛。
幾乎門門專業課的老師對她偏愛甚多,有小組作業,無需開口總有不少人想和她一個組。
她和班裡其他同學關系平平,只是和室友胡歡走得近。
因此,胡歡成績平平,在班裡受歡迎的程度比大一躍升了幾個層級。
“最近你都在寢室住,汐汐呢,她也回寢室了嗎,還是一個人在那裡住啊?”
胡歡笑著小聲問:“那我可不可以去和汐汐一起住兩天?”
宋青嵐揚眉。
胡歡實在是她遇到的人中最遲鈍的一個了。
半分敏感的神經也沒有,宋青嵐和唐景汐租了小公寓,兩人同吃同睡,胡歡還來做過幾回客,到現在還以為她們倆是感情深厚的姐妹情。
胡歡有些期待,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幾天幫派搞活動,寢室要熄燈不方便啊,蹭兩天行嗎?”
“住兩天行。”
胡歡眼睛一亮,又聽宋青嵐慢悠悠道:“和汐汐一起住不行。不過她這兩天也回寢室了,你可以去。”
胡歡高興得不得了,當即激動得張開雙臂抱了一下宋青嵐,驚呆幾道暗暗投來的眼神。
可是——
“為什麽和汐汐一起就不行啊?”她按捺不住好奇。
宋青嵐淡淡地笑:“她只和我睡。”
胡歡:“……”
她哽了一下,比鐵鏈還粗的神經終於也察覺出:“你們不對勁吧,這病嬌的姐妹情怎麽回事……”
宋青嵐無聲笑了笑,見胡歡還想問些什麽,用筆點點課桌:“上課了。”
胡歡一肚子問題隻好憋在心裡,這一節課她那個難熬啊,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和宋青嵐出了教室。
“怎麽回事嘛,和我說說嘛。”
“你們……是朋友吧,是姐妹吧?”
她下面還有別的教室的課,宋青嵐閑庭信步開始往寢室方向走。
胡歡好著急,都想為此曠課了。
“宋青嵐,輔導員找你。”路上,班委的男同學叫住宋青嵐。
“他讓你趕緊過去一趟。”
宋青嵐:“好。”
她笑著看抓耳撓腮的胡歡:“走了,拜拜。”
“喂!”
胡歡在她背影后大叫:“宋青嵐你不厚道!”
輔導員的辦公室,離教學樓比較遠,宋青嵐走了小二十分鍾才到。
去的路上,她想了想,可能是什麽事,無論如何,似乎都不可能是評優評獎。
宋青嵐的績點在班裡當之無愧的第一,輔導員以前也給她上報過國獎和一些企業的獎學金項目,無一例外地沒通過。
胡教授還真是說到做到。
宋青嵐推開辦公樓的大門,上了三樓,到了輔導員的辦公室。
輔導員是一個年輕的男老師,一見到她就起身,拿著保溫杯說:“走,去隔壁。”
輔導員的辦公室不只有他一個人,還有別的輔導員老師在,以往叫宋青嵐過來,都是直接在辦公室裡談的。
宋青嵐心中奇怪,跟著輔導員去了隔壁一個小會議室。
輔導員關上門。
“坐。”
他握著保溫杯,在小會議室的沙發坐下。
宋青嵐坐他對面,主動開口:“周老師,您叫我來,是什麽事呢?”
輔導員周老師以前對宋青嵐總是和顏悅色的,此刻年輕的臉有些烏雲,神情嚴肅,握著保溫杯沒有喝,似乎有些猶豫。
宋青嵐心中更奇怪了。
過了幾秒,周老師還是遲疑著開了口:“我這邊接到反映,說…說你和一個女同學關系不清不楚,我要問問是什麽情況。”
宋青嵐愣住。
周老師頓了頓,見她如此反應,繼續說道:“對方是一個臨床的女生,反映的人還提供了那個女生的名字,這麽具體了我當然要確認。”
這在他的輔導員經歷中也屬首次,有些驚奇和感歎。
見宋青嵐不說話,他用上了幾分威嚴:“要說實話,我是你的老師。”
宋青嵐奇異於自己的心跳竟然很平穩,仿佛等候這一刻多時。
她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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