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悄悄下起雨,房間沒關窗,冷色系北歐地磚被撲濕一片,窗簾嘩啦飄響,滴答滴答的雨聲拍打窗台,寂靜的眠夜,開始喧鬧。
刑越迷糊中被吵醒,反正窗台沒放東西,地板濕了就濕了,不想理會,翻個身,抱住小火爐繼續睡。
濕軟的觸感掃過她的臉面,很熱,有點癢,不用看她也知道是步窈的蛇信子。
她聽到步窈的聲音,輕輕地:“刑越……我改好了,你不要討厭我。”
刑越不知道怎麽回應,想裝睡,那條蛇信子卻從臉面遊走到她的脖子,她裝不下去了,食指抵住步窈的唇瓣。
蛇信子吐露在她指尖,和她觸碰後又快速縮回,再次探出,觸摸縮回,不斷重複這個動作。
刑越眼底一沉:“你是不是非要發..浪?”
步窈臉熱,無辜搖頭,總算不玩了。
她鑽進刑越懷裡,鼻尖蹭蹭刑越胸口,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臉側趴著。
這麽一折騰,刑越哪裡還睡得著,她拽過步窈的尾巴,握手裡捏玩,啞聲問:“大小姐想複婚嗎?”
步窈沒想到刑越會那麽突然,霎時緊張到結巴,揪住刑越衣口:“你、你呢?”
這一刻,好像刑越點頭,她們就能馬上複婚了一樣。
其實她們離婚的原因,也不全是步窈喜歡羞辱人的問題,還有家庭懸殊,刑越在步家沒話語權,她想搬出來和步窈兩個人住,步家二老不同意。
經常舉辦的慈善晚會,各種名流交際,這些都讓刑越局促不安,她可以落落大方,任意出席在這種場合,可是一開口就會原形畢露,深深暴露她的不足。
刑越原是不懼怕的,如果步家需要,她可以去改變,可以為步家的產業效力,可是步父步母吝嗇給她半分賞識,話裡話外都是嘲弄她上不得台面。
她跟步窈傾訴,步窈卻怪她敏感想太多,她們出身不同,本就是兩個世界,何必強融。
“我不想,”刑越淡淡說,懷裡抱著小火爐,心裡冷得不行,“結婚又不快樂,為什麽要複婚?”
步窈從刑越懷裡掙扎出來,拽出自己的尾巴,不讓刑越rua了,她雙手撐床上,俯身看刑越:“哪裡不快樂?”
這問題問得好,除了生理上,刑越跟步窈哪哪都不快樂。
“你當然快樂啦,”她平躺在床上,手臂隨手放額頭,打了個哈欠,“多了一個伺候你的仆人,何樂而不為?我給你穿衣服穿鞋子,接送你上學放學,白天給你做吃的,晚上哄你睡覺,還要幫你洗頭髮,出門都要幫你拎包拎鞋,嗓門大一點罰我跪鍵盤,八點不回家趕我睡院門口,跟你結婚我都沒人權,還想我複婚?”
面對這些指控,步窈呼吸都急亂了,她忙著解釋:“可是,談戀愛不都這樣嗎?別的小情侶在一起,不都給自家媳婦做飯哄睡覺?不都……”
“停停停——”刑越打斷步窈的話,為了更好的發揮,她從躺著的姿勢坐起,背靠床上,“步大小姐,請你別美化自己的行為,人家那是相互的,你是單向的,就會命令我做這做那,把我當狗使喚,我現在讓你幫我穿鞋,你願意不?”
吵著吵著還挺窩火,刑越揚起下巴,腳在被子下面放到步窈肚子上,足尖往下是溫熱的蛇鱗,她刻意踩踩,挑釁意味明顯。
紅色蛇尾蜷縮了一下,步窈愣愣:“我不會穿鞋。”
刑越呵笑,仰頭,諷刺道:“照你這說法,你什麽都不會,什麽都可以不用做?我什麽都會,所以我什麽都得伺候你?如果這就是你向往的婚姻生活,那是你的快樂,不是我的,我不想複婚,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這個婆娘真是夠夠的,都有勇氣退學重新考法學院,還特麽考上了,能在這行如此有聲望,根本不怕學,就是死活不會生活常識唄。
她算是見識到了,步窈劣性難改,果然,一時的柔情都是裝出來的,哄她回步家做仆人。
“你教我。”步窈認真說,目光都放在刑越身上。
那小表情太認真,光線不清刑越都能看出來,她心情複雜,步窈是個成年人啊,就算從來沒自己做過那些事,那看過吧?看過別人怎麽操作吧?
世界上怎麽會有人,這種生活常識都要教?如果步家沒仆人了,步窈是不是要生存不下去?
明明那麽蠢笨,還那麽認真的模樣,能把刑越氣死,她忍不住吐槽:“步大小姐除了長得漂亮,一無是處。”
一整晚的,步窈終於在這句奚落下,脾氣瀕臨爆發,她眼裡慍怒:“你幹嘛老罵我?”
“就罵你,你以前罵我罵的少?罵你兩句怎麽了?”刑越火還上來了,食指彈了一下步窈腦門,“不爽我?不爽我你回家去,我幫你叫車。”
不翻舊帳還能虛情假意相處,一翻舊帳那是蹭蹭冒火,她倒要看看步窈還能說出什麽來。
步窈拿開刑越的腳,胸口起伏洶湧,惡狠狠瞪著刑越:“又說明天要上班,大半夜不睡覺罵我,是不是昨天要的那幾回你就不行了?也難怪你要強調自己歲數上來了,給你的柔弱做鋪墊,你早說不就成?拐彎抹角,我呸!”
“……”
說完這些話,步窈還覺得不過癮,拿枕頭扔在刑越臉上:“死顏狗!”
她快速爬下床,想開溜,身子跑的快,尾巴還在床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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