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含糊不清的語氣,刑越一時分不清白玉輪是在調侃她,還是什麽,她拉開圈在脖子上的手臂:“我護嗓子的茶水好像沒拿,落在商場裡了,要回去一趟……白總先去店裡吧,不用等我。”
她抽身離開,走得很快。
同性之間最尷尬的就是這個,刑越和白玉輪不熟,甚至很多話她都分不清楚,到底是玩笑話還是真的。
例如白玉輪說自己隨姬應變,她也沒法判斷是雙還是彎,更像是打趣她開的玩笑,是直女也不一定。
剛剛又說要拍什麽小時候跟長大後的轉場模板視頻,還說要露蛇尾給她看。
露蛇尾是什麽概念?這世界上,很多共事幾十年的同事,同校好幾年的舍友,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麽顏色的尾巴,什麽紋路,看都沒看過。
這種含有暗示性的話,更像是發,情,期到了,逮著條合胃口的蛇,發出交尾邀請。
不管怎麽樣,那句話的口吻,都讓刑越很不自在,也可能是她跟不上年輕人的思想了,這種玩笑也能隨便開嗎……
刑越找了家便利店,買了瓶水,一直坐到快上班才離開。
她進到吧裡,左右環顧,看到人問:“蔣經理,白總回來了嗎?”
聽到這種問話,男人還覺得奇怪:“白總忙得很,開業到現在,就昨天你第一天上班她來過一回。”
連酒吧第一天開業,白玉輪都沒有來過,家裡有別的產業接手,都夠忙了,開酒吧就兩句話的事,隨便玩玩,一直都是別人全程管理。
刑越皺眉,忙成這樣?不像是有時間帶員工去定製工服的樣子,她追問:“駐唱的另外三個姑娘,上班穿的衣服不是白總買的?”
這問題就更奇怪了,蔣經理被逗得:“你真幽默,怎麽?白總帶你去買衣服了?”
刑越神色微變,搖搖頭。
雖然她否認了,但蔣經理看穿不說穿,一臉意味深長。
看刑越這待遇,就知道跟白玉輪關系不一般,連幾十萬的一支酒都讓刑越隨便喝,說不是白玉輪相好的小情蛇,誰信?
刑越本來還擔心自己多想,現在看來還真不是……就是反應再遲鈍,她也反應過來了。
蔣經理看她的眼神,好像她跟白玉輪是那種關系一樣。
八個小時的班上下來,刑越都心情忐忑,一來她不想玩年輕人的遊戲,二來她現在需要這份工作,但白玉輪把她當獵物的樣子,讓她很不舒服。
看白玉輪沒過來,好不容易松了口氣,一下班再次看見那輛車停在酒吧門口,刑越的心又提起來了。
不過一天之差,兩人相處之間,明顯氣氛尷尬起來,沒有昨晚的風趣。
“小越姐,”女人還是那個動作,當遊樂場的小插曲不存在,趴車窗上望著刑越,“快上車,送你到家我就回去睡覺,困死了。”
那語氣,似乎已經把接送刑越上下班,當成是自己每天必做的事。
可是這種畫面,不應該是上司和下屬之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兩個在交往一樣。
刑越想到蔣經理那個眼神,更抗拒了。
“白總,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刑越提起。
白玉輪眉宇攏緊,苦惱說:“不行,這是小雪花交給我的任務,我可是答應過她,不能讓你走夜路。”
看刑越還站在門口,沒有要上車的意思,白玉輪眸眼睜得老大,眨巴起來很無辜:“小越姐,姐姐,好姐姐,小越姐姐……”
現在都凌晨四點了,陸陸續續從酒吧門口出來的,基本都是刑越的同事,好幾個人往她這邊看。
刑越現在隻想趕緊走,上了車催促:“別喊了,讓別人聽見還以為我怎麽你。”
車子輕車熟路開望刑越住址的方向,白玉輪:“可不是嗎?我不過是問問要不要看我的蛇尾,小越姐跟蝸牛一樣,碰碰觸角就嚇得縮回殼裡。”
好了,以後她給刑越的備注,就叫“蝸牛”,跟刑越的性格最適合不過,怎麽會膽小成這樣,被她一句話嚇得慌不擇路。
刑越小聲叮嚀:“蛇尾怎麽能隨便給別人看?”
白玉輪面露不爽,像是積壓了許久:“小雪花你怎麽對她又rua又親?你總是偏心,每次來都抱她,然後才抱我,她要是耍賴不從你身上下來,你就一直抱著她,不抱我了。”
幼年期不能控尾還好說,薄霧雪成年後還經常讓刑越拍蛇尾,輔助蛻皮,更是整個人變回蛇體盤在刑越家裡的沙發,盤在紅山茶院,盤在床上,刑越身上。
小時候的薄霧雪還是很黏人的,而且誰都不黏,就愛黏著刑越,喜歡當刑越身上的掛件,沒少抱,長大後才好一點。
蛇只有在確保自己絕對安全,環境絕對沒有威脅時,才會露出蛇體,可見薄霧雪有多信任刑越了,感情非常深厚。
刑越有點接不上話,不好說在她心裡薄霧雪跟親人一樣,扯了扯安全帶,含糊道:“二十年前的事,我記不得了……”
她跟薄霧雪相識,還遠不止二十年。
而白玉輪對她而言,只是寥寥見過幾回,像大姐姐和小朋友那樣抱過幾次,還是順帶的,要不是白玉輪在薄家寫作業,她倆都不會認識。
出國後跟她更是沒交集了,回國後也沒聯系,實在談不上有感情。
原本就有點怨氣的女人,聽到這話,把車停到路邊,雙手掐腰,板著臉:“不管,我的蛇尾你一定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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