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嘉把所有既定好的事情都放下了,白天就在醫院裡陪著,醫生允許,就會摸摸貓毛。
葉芊芊周三打電話過來,告訴齊思嘉跟Mike已經確定診療時間。
問她什麽時候去m國,齊思嘉沒給出準話,隻說再等等。
這期間,覃小芳的合同談好後,也馬不停蹄趕來過醫院一次。
關於兩本影視版權的事情,覃小芳沒在醫院跟齊思嘉提,但合同走到後期,那邊劇組要求的原作者進組,之前覃小芳提過,齊思嘉看她欲言又止,給了準話:“可以進組。再給我點時間。”
她語氣平淡,但眉眼間內斂沉靜,有種豁然自信在裡頭。
終於……
有五年時間,沒有看見齊思嘉這樣自信聊起她擅長領域內的劇本和喜好。
當年芝加哥參與製作過“RENAISSACE STDUDIO”工作室多部全球現象級大爆劇本的jia要回來了。
覃小芳心想,齊思嘉,你飛吧。
*
孟薑自那天走後,人沒露過面。
刻意留出這段時間空白,把時間留給齊思嘉與她的貓。
不過司機會每晚準時開房車,停在醫院地面停車場內,十點準時叫齊思嘉下樓睡覺。
齊思嘉願意就在車內睡,孟薑還特意準備了食物,齊思嘉不願意,司機便開車帶她回家。
第二天一早,再約好時間準時來接。
齊思嘉拒絕過一次,司機搖頭:“對不起,齊小姐,這話您要和孟小姐說。”
齊思嘉看著冗長的一片黑夜沉默。
大橘隨時有可能死亡,最後彌留的一段時間,即使沒有孟薑房車,齊思嘉本來就沒打算回家。距離醫院太遠了,恐怕趕不上見最後一面。
五年前那晚記憶太深刻,齊思嘉有陰影。
孟薑那個房車,熏然暖意,有催眠之效,且音箱質地好,《花旦》的曲兒從頭裡面播放出來。
齊思嘉默許了這樣的湊近。
*
葛雅茹的狗仔工作室被封殺一周後,她仍舊無法查明封殺自己的人是誰。
遍求各方人脈,在一場高端宴會上,打聽到一點點信息—這件事根源是有人要為齊思嘉出氣。
一周後,葛雅茹站在齊思嘉面前,負荊請罪,好話說盡。
她認錯誠懇,把藍色的耳釘都從耳朵上取下來了,沒有破洞牛仔褲,換一身包臀裙,配著短發,顯得正式。
眼尾一縷飄紅,主動示弱。
然而預想之中齊思嘉的心軟並沒有。
“這事我做不了主。”齊思嘉心知肚明孟薑骨子裡是個多麽殺伐果決的性格,那人既然出手,就絕對沒有心慈手軟的地步。
而這場殺人誅心的做法還是為了齊思嘉出氣,她就更不能說什麽。
顯得不識相,況且這回,即使孟薑不出手,齊思嘉自己也想這麽做。
葛雅茹很重的一聲踩在台階上。
“算我求你。”
齊思嘉睨她,淡淡說:“不用求我。”
用最寡淡的語調,說與自己不相乾的話。
“我沒有做出實際傷害你的事情,為什麽不能夠給我一點改過自新的機會。”實在是被逼急了,眼圈都有水汽蒙在眼珠上,葛雅茹拔高了語調懇求。
興許在她以往認識齊思嘉的那段經歷裡,齊思嘉是個再好脾氣不過的人,雖然不善交際,但她溫和無銳角的包容每一個人。
以至於葛雅茹對齊思嘉抱有幻想,然而當直面齊思嘉這個人的此刻又全然被撕破那點記憶中的恩賜。
齊思嘉眼底沒多少情緒,她甚至都沒什麽憤怒。
這讓葛雅茹受不了,掉頭就走,帆布鞋踩在地面上,製造出很大的聲音,卻沒得來一句垂青。
走出一段後,希望破滅,葛雅茹不甘心回頭,眼底是猙獰的紅色。
又是一陣篤篤篤鞋低踏著地面,折回齊思嘉身前。
“有沒有人跟你提過,你其實是個刻薄到極致的人。從來不給別人犯錯誤的機會。”葛雅茹深吸一口氣,告訴齊思嘉她是個怎樣差勁兒的人。
“知道為什麽你被分手這麽多次,無論你交多少女朋友,面對你時都只會叫人感到挫敗。她們其實和我一個境遇,犯了錯誤,你沒有一次回頭原諒。”
“其實,我甚至懷疑你是故意尋找我們這些爛人當女朋友,因為性格爛,就必然會犯錯誤。”
葛雅茹冷笑了一下說:“這樣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提出分手。”
狗仔曲解一個人的時候,黑白都能顛倒。
別人隻當發瘋,不允理會。
然而齊思嘉卻給出了反應,她撩眼,對上葛雅茹的眼睛,像是真的有在思考自己是否刻薄。
認真想了想說:“這些話,第一回聽,以前沒思考過。”
齊思嘉語氣誠懇: “回頭我會好好想想。”
“不過下回別這麽說自己,法律不會給爛人通行證,打上爛人標簽犯錯誤就能叫我原諒,你當我是什麽,你又是什麽?”
話繞了三圈,葛雅茹眼睛都紅了。
大概是過去那一段,被齊思嘉無條件包容,給寵壞了,以至於葛雅茹回過味來,沒想過齊思嘉原來什麽都知道,也能用這樣陌生帶刺兒的決絕把人一眼刺穿,那是完全陌生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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