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薑一口氣說完,陳婷氣得眼珠子都快往上翻了。
孟薑正胃疼,懶得與她周旋,當著陳婷的面兒打了通電話,衝電話那頭的司機說:“太太過來了,幫我把她送回去。”
到這裡,陳婷已經氣壞了理智,她舉起巴掌,眼看著就要落到孟薑臉上,又戛然懸在半空,半響後,怒氣衝衝收回來,高跟鞋碾在地面上,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到這裡,齊思嘉才敢出一口氣。
卻沒想到,指縫大的縫隙裡,突然多了一雙眼睛。
孟薑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
齊思嘉一愣,與孟薑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隔著一道門,只能看見這人半邊黑眸眼黑的一面。。
玻璃珠似的眼睛,反著光,齊思嘉感到一陣淡淡的審視與壓迫。
“你聽去多少?”
齊思嘉迎著孟薑的視線,不閃不避說:“沒有多少。”
“沒有多少是多少?”孟薑半蹲著,緊身包臀裙將她的腰收的極細,外罩的黑色披肩滑肩頭,眼睛彎折,看似笑風情萬種的笑容,眼底又綿裡藏針般銳利。
透著審視警告的意味。
叫人迅速想到,這人剛剛違反母女倫常的一通對峙。與齊思嘉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馳,對方剛才所說每一個字都仿佛砸在齊思嘉心坎上。
就好比審美變化,以前齊思嘉喜歡素淡,後來發現素淡久了,更欣賞那種天生自信,人間尤物一樣的人。
因為她們眼睛有光,姐就是獨美,誰都不要招惹,活的肆意妄為。
齊思嘉有淡淡的欣賞,下意識抬睫,恰好與孟薑審視的目光再次撞上。
一時有種,對方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的壓迫感。
要換任何熟人站這裡,早被孟薑這枚眼神嚇傻了。
畢竟眼前站著的是孟薑,北城孟二小姐,活在名流圈頂層的女人。
然而齊思嘉硬是沒有受到一點影響,她坦然與孟薑好看的鳳眼對上。
“我知道多了是好事嗎?”
孟薑挑了挑眉:“不是。”
齊思嘉問:“那你想聽我敘述一遍剛才那人說的那些惡心話?”
孟薑雙手抱胸,眼神稍窒:“不想。”
“那沒有了,我什麽都沒有聽見。”
齊思嘉語氣過分平靜,雖說戴著護目鏡,但眼神並不躲閃,認真而專注。
莫名的,她這個態度,叫孟薑覺得在維護自己。
孟薑被自己的想法給笑到。
她原本就胃疼,眼下神經一松,便加劇起來,靠著門邊滑下去。
齊思嘉迅速推開消防通道門。
走的近,鼻尖嗅了嗅,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你喝酒了。”
孟薑眼皮半垂,睫毛顫了顫。
心想,不是該把我扶起來。
結果片刻後。
齊思嘉皺眉:“還抽煙。”
孟薑:……
“不懂見義勇為的話。麻煩幫我抽出手機,叫司機上來?”雖然司機大約還在送陳婷的路上。
孟薑淺淺蹙眉。
齊思嘉根本沒有聽見孟薑話裡話外刺,正天人交戰該怎麽辦。
社恐十分抗拒身體接觸,齊思嘉尤甚。
手伸出來又往後縮了縮。
她還打算追別人,這個時候見死不救,顯然不行。
齊思嘉深吸一口氣,眼睛一閉,將手從孟薑腰線下穿過去,她停頓了下,慶幸的是,並不反感。
然而接觸到對方柔軟身體時,心臟怦然跳動
深吸一口氣,齊思嘉握了一手的汗水。
看似平靜問:“該怎麽救你?”
腰上一熱,孟薑很眯了下眼,但她身體沒什麽力氣,兩天沒吃飯,腳步虛浮,壓著不適說:“把手拿開。”
然後抬手搭在齊思嘉肩膀上,將整個身體重量靠向齊思嘉。
“……扶我回家。”
齊思嘉把孟薑放到沙發上,又給她倒了杯溫水:“現在感覺怎麽樣,要不要給你叫救護車?”
孟薑揮揮手:“沒大事。”
“兩天沒吃飯,餓了。”孟薑美目流轉,垂眸,雙手捂住小腹,顯見的難以忍受。
齊思嘉將她的動作收入眼底,剛想說要不要給你買點吃的。
結果,眼尾一掃。偏北歐風的電視櫃邊,一隻皮卡丘形狀的垃圾桶,疊放著兩份外賣,一枚空酒瓶。
與這間歐式風格收拾纖塵不染的客廳對比,這隻滿滿當當的垃圾桶顯得格格不入。
齊思嘉很難不注意到它,忽然想起來,第一天孟薑似乎也把自己外賣給扔了。
這人不喜歡吃路邊攤。
心下了然,齊思嘉想了想:“介意我帶來的午飯嗎?”
孟薑口味十分挑剔,且有潔癖,她這兩天連五星級餐廳的外賣,都無法下咽。
對齊思嘉帶來的飯菜自然不抱希望。
但她向來做事妥帖,好賴別人幫了她,甚至比前幾天的助理都還要更禮貌守規矩,對她家裡的任何東西不感到好奇也不會窺探隱私。
想到這裡,孟薑語氣軟和下來:“不麻煩的話,謝謝。”
青團是別人送的,齊思嘉把自己那隻豪華版巨量保溫飯盒取了出來。
裡頭裝盛著昨晚做的清蒸鱸魚,糖醋小排,燙青菜。
孟薑本不想吃,外賣她都不會吃,眼前保潔阿姨做的飯菜就更不會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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