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嘉:……
齊鈞這話經不起細究,因為昨晚知名商界訪談齊思嘉剛在電視上看見齊鈞西裝革履。
“那注意休息,少喝酒別抽煙,生病要喝水……”
“你這跟不聞不問只會嘴上說體面話的人渣有什麽區別。”
齊思嘉握著電話,並不接話。
齊鈞這麽活潑是有後話。
不出意外,前面一通看似和諧的父女通話後。齊鈞忽然話鋒一轉:“嘉嘉,爸老了。”
“你幾時回來。”
扣子最上一顆扣錯了,齊思嘉解開,把黃色的保潔製服穿好。
這話接不能接,齊鈞把過去的矛盾避重就輕了。
“我喜歡女生。”齊思嘉聲音放得很輕:“回去你能不要我改嗎?”
電話線那端長久沉默下來,幾分鍾後。
電話掛斷了。
戴著防毒面具,齊思嘉沒有去摸頭頂汗水。
回頭時,發現更衣室不知什麽時候進來一位阿姨,似乎姓吳,齊思嘉衝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由於請了假,中午飯還沒有吃,齊思嘉把包裡兩隻飯盒一起放在袋子裡,直接拿到樓裡。
頂樓是個複式樓層,其中樓梯間有個空出來的小隔間。
開放商設計時,把這處作為保潔清潔用品儲藏室,裡面有個微波爐。
齊思嘉昨天剛發現這個地方,在這裡熱飯,能夠免去她跑到值班室並盡量避開人群。
結果走到消防通道門口,聽見了自己不該聽的話。
裡面有兩個人的聲音,除頂樓業主外,還有道中年女人的尖細嗓。
“沈圖楠哪裡得罪你了。”中年女人說:“你要這樣委派她?”
“我委派她什麽了?”孟薑穿著紅裙,肩頭隨意披了件白羽毛披肩,黑色口罩掛在臉上,她一臉倦容打了聲哈切,眼皮都沒有抬。
“你還敢強嘴,我都不知道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中年女人說:“五年前,要不是沈二小姐拉你一把,你能走到今天?如今飛黃騰達,你先是將人從賺錢的項目裡撇出去,後又委派到意大利去。”
“沈家對你舅舅,對陳家有恩,不求你感恩戴德,至少不能恩將仇報。”
迎著光,齊思嘉下意識打算離開。
結果啪的一聲響,似乎是一遝資料被直接砸在地面上。
齊思嘉有點擔心兩人動起手來,索性繼續站在原地。
然後透過縫隙,她看見不遠處依在門上的女人徒然抬頭。
“您也說了,沈家對陳家有恩,對舅舅有恩,她對我有什麽恩?”
此話剛落,門口站著的中年女人似乎愈發生氣:“所以,孟家能是你後盾?你孟家年過八十表面對你千依百順慈愛的奶奶是好人?天真!北城誰不在背後看你笑話。所謂的孟四小姐不過是我二道婚生下來不體面的私生女,當年若非不是你姥爺你舅舅,拚命把我送入孟家,如今就沒有你姓孟。孟家雖然都是一堆私生子,可孟行能力不比你差,還是男丁,他的東西,你奶奶你爸興許一毛錢都不會留給你。。”
“你不向著你媽和陳家,往後只能被孟家架空的份兒。”
齊思嘉站在門口,明顯一愣。
這人竟然是頂樓業主的母親,然而言辭激烈反更像仇人。
孟薑語氣平靜:“那您想怎樣?”
見她態度松動,中年女人端著架子說:“該傾斜的資源平時要多想想你舅舅,再說沈家,圖楠那孩子沒有大錯……你那個傳媒公司她若想入股——”
孟薑打斷她: “這樣,不如把我那公司送她怎樣?。”
“你——”中年女人聲音再次尖細起來。
“你怎麽能這麽對我說話,我是你媽!”
孟薑哦一聲,譏笑出聲。
“媽,您要覺得生下我是替您賣命,那您將這條命收走吧 。瞧您把關系扯的這樣複雜,最多一命換一命的事情。”
“賤命一條,還您就是。但只怕我走了。您與您信賴的陳家從此便在北城站不住腳跟了。”
這人細腿筆直,與母親對峙也顯得不卑不亢。
沒有齊思嘉的沉默,她像早就從父母子女親情無解關系圓環裡,找到一條齊思嘉向往的殺伐果決。
齊思嘉原本以為自己無意裡聽了個和自己相似的親情默劇,結果頂樓業主這一通不卑不亢,大逆不道的有命償命的做派著實令人無可指摘,說了齊思嘉一輩子都不會說的尖銳話,但又的確爽。
有那麽一瞬間,齊思嘉眼底浮了層淺淺的笑意。
盡管門口這位中年女人已經怒不可遏,頂樓業主仍笑的雲淡風輕,直言道商人重利。
“以往陳家或者您要參與我手上的項目資本運作,我半分也沒有不同意。畢竟做好,無非從我嘴巴裡讓出一些紅利。但他們做不好,在我這裡,一樣還得滾蛋,更何況沈圖楠這個外人。”
“您跑來勸我,不如好好想想怎樣當好孟太太。”
“畢竟拋開孟太太身份,您若頭頂陳小姐,在北城什麽都不是,同理我也一樣。”
“唯一一點不同,我借助孟小姐身份,掙了屬於自己資產,這不外人都已經眼紅到要分一杯羹的地步。但我也有不拱手讓人的權利。”
“五年前那次,被你們裹挾,見識漸漲,親情感情,什麽都會散,能抓住的只有錢權,做得好就做,做不好滾蛋,這樣說您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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