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孟薑都高傲抬著頭顱,咬完停下來。裝作喝醉酒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似乎睡一覺,大家誰都不尷尬。
自然而然歪向齊思嘉肩頭,然後假寐了一整個長夜。
齊思嘉把孟薑抱出房車,孟薑是真睡了,一整夜不消停的喧囂,令她看起來十分疲憊。
把孟薑安置在客房,齊思嘉站在床邊看了許久,才轉身離開,決心孟薑醒來,徹底談談。
她寫了那麽多劇本,每一本都有坎坷起伏、虐戀情深,到孟薑這裡 ,倒不忍心把劇情裡慘雜的委曲求全、不盡人意、不敞亮隱瞞強加一毫落在孟薑身上。
所以她掌控著自己,但昨晚的掌控並不成功,即使戛然而止,也破盡功藏,去了這一生的冷漠,去冒險跟孟薑加快進度坦白。
結果沒想到醒來,孟薑還是生氣了。
經歷那樣一場青玉之下的戛然而止,孟薑尚且能用自己的方式圓融的令當時的尷尬情緒回到正軌,好叫她們醒來也能繼續和諧發展下去。
可是今早孟薑還是選擇離開,應該被傷到了。
齊思嘉朝臉上拍了點冷水,恰好營銷部總監進衛生間補妝。
走到鏡面前,照鏡描眉,看到要走的齊思嘉。
笑著打了聲招呼,問:“齊老師昨晚通宵了?”
齊思嘉情緒不高:“沒有。”
這話騙鬼能信,安娜目光瞄到齊思嘉脖頸可堪激烈的吻痕,一點沒有被她身上清冷寡淡的氣場逼退,畢竟這會兒整個工作室都在聊,誰讓齊老師下凡當了凡人,而且戰況如此慘烈。
同為凡人的安娜表示了解,翹著唇問:“怎麽樣,對方猛不猛?”
齊思嘉本來不想回答,但想到昨晚孟薑牙齒陷入肌膚六親不認的發狠勁兒,笑了聲:“還行,有點猛。”
安娜顯然誤會成男人了,笑的眼尾眯成一條直線,將拎包遮瑕粉拿出來:“遮一遮?”
齊思嘉瀝乾手婉拒:“留著吧。”
“笑人,留著昭告天下啊。”
齊思嘉聞言回頭,孟薑依在鎏金磚牆的牆壁上,不知道聽去多少。視線點在齊思嘉脖頸上,戲謔問:“齊老師都不覺得丟臉嗎?”
齊思嘉短暫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來人身上,看了好一會兒,意外過後,竟是笑了。
她加快了步子,走到孟薑身邊,牽住她的手,尾音上翹,擦著她耳邊,低低說:“咬人的人都不覺得丟臉,我為什麽要丟臉。”
察覺到孟薑象征性掙了掙手,齊思嘉反而握得更緊了些。
不等孟薑回答,微傾低身形,低眼徑直的看入孟薑眼睛裡。
齊思嘉沒有戴眼鏡,剛才眉眼洗淨,睫毛沾著水珠,柳葉眉映襯著頭頂清輝,盛著清絕的一縷坦誠,她說:“姐姐跟我生氣了,我也不會哄人,再把她生氣落下的證據也擦掉,很不應該不是。”
她的語氣低冷,臉頰吹來的風卻都是熱的,帶著齊思嘉身上獨有的淡香。
孟薑目不轉睛盯著她,自詡圓滑世故的一類人,心軟更是談不上,更不要提心胸寬闊。
以往面面俱到都只是可以經營的表象,她實則是個睚眥必報的個性,但蠱於齊思嘉軟和了語調的求饒語氣。
反手扣住齊思嘉的手指,手心貼住手心,從衛生間走出來。
絲毫沒有搭理身後營銷部總監震驚的眼神,嘀咕:“生猛的……呃……是女人?我滴個乖乖啊。”
進了齊思嘉辦公室,孟薑示意齊思嘉松開手,從包裡拿出個粉餅,拍了拍沙發身邊的位置。
“還是要遮一遮,怪不還意思的。”
齊思嘉唇角始終掛著抹極淡的笑痕,她玩笑的口吻說:“那你不生我氣了。”
“沒生氣。”孟薑如實說:“不然我過來做什麽,推了早上的航班,都還要過來親自跟你說一聲,姐姐馬上回國麽?”
“回國?”齊思嘉問。
“嗯。”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孟薑低著腰,側手將粉餅細致的拍勻在齊思嘉的脖頸處,發現根本遮不住,索性把自己的圍巾拿下來,學著上回齊思嘉的動作給她繞。
她動作生疏,人貼的近,齊思嘉眯了眯眼,拿過圍巾說:“我自己戴。”
孟薑與她對視一眼,唇瓣往前再湊一點便親上了,呼吸繞在一塊,不免想到昨晚情難自禁的場面。
假意咳嗽一聲,孟薑主動支起上半身。
距離齊思嘉遠了些:“中午十二點航班。”
把這點微妙距離收入眼底,齊思嘉手指頓了一下,垂下眼問:“因為我?”
“你覺得我來是這個意思?”孟薑盯著她問。
兩人對視一眼,齊思嘉笑了,站起身,抱住孟薑:“一路順風。”
孟薑把手搭在齊思嘉後背上,剛從外邊進來,她的手指是冷的,齊思嘉棉服隔著一道體溫,卻是熱的。
指尖不由緊了緊,忽然被齊思嘉捉住,揣入她那寬大的棉兜內。
孟薑愣住。
“還有。”齊思嘉低眼。
“嗯?”
齊思嘉說:“早點回來。”
孟薑下意識抬頭,對上齊思嘉漆黑透亮的眼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