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她總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但軍士們都知道,有一個法子能叫蕭慕青瞬間清醒。
“大人,有獵戶來報,在山上又發現兩具年輕女子的屍體。”軍士小心翼翼地上前稟報。
蕭慕青的酒瞬間醒了,她的心底隱隱地生出些害怕:“屍體至今無人認領?”
“是,而且面部被狼群啃食嚴重,已經無法辨認。”
“那……”蕭慕青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她不希望事情如自己想的那般,可非得要親眼看過了才能心安,“抬進來。”
軍士將兩具屍體抬到營帳之中,上面蓋了白布。
只是從身形看去,其中一人似是跟卞雪意一樣高。
蕭慕青鼓足勇氣,掀開白布,隻一眼,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
“不是,不是她。”蕭慕青撫著心口緩緩坐下,她有著絕對的自信,“雪意的身影我認得,哪怕只是一個背影我都能把她認出來。”
“大人,這些日子再沒有其他線索了,或許夫人已經離開酆都了。”軍士小心翼翼地說。
蕭慕青捂著心口,那裡在隱隱作痛,天下之大,她要去何處才能尋覓到卞雪意的蹤跡呢?
此時,蕭慕青心裡忽地湧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人人都說嘉世郡主暴虐無度,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卻主動地關懷下屬,還說要幫她找妻子。難不成,卞雪意是早就落到了嘉世郡主手中,並被殘忍對待了?
蕭慕青心裡一陣慌亂,轉瞬,她又將這個念頭從自己的腦海中驅趕出去了。
她心道:天底下哪有那樣巧合的事情,天下那麽大,不可能偏偏她的妻子就落到嘉世郡主手裡去了。何況嘉世郡主忙著跟那位黃衫女子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哪有空做別的事情。
第24章
一連幾日, 完顏玉都在處理事情,沒顧得上去看卞雪意。
卞雪意趁機在府中四處閑逛,想要看看是否有把守松懈的地方。
只是從寶成郡主來了之後, 守衛就越發森嚴, 何況前兩日還發生了刺殺一事, 如今府上如鐵桶一般,別說兩個大活人想要逃出去,就算是兩隻蒼蠅,恐怕也飛不出去。
夜, 卞雪意一如往常跟莫聽往府上僻靜處走,想看看是否能尋覓到一兩處機關暗道, 畢竟這宅子當初是卞家出資所修建,而按照卞老相爺的性子,必定會建造這樣的所在。
軍士看到她們, 隻當她們終日無聊因此出來散步, 所以也並未阻攔。
她二人提著燈籠行至別院, 突然聽得假山後水聲潺潺,於是提著燈籠準備一探究竟。
此地常年沒有人來, 假山內又陰暗幽深, 即便她們兩人提著燈籠互相攙扶, 卻還是感覺陰森森的。
“主子,你說這世上有鬼嗎?”莫聽把脖子縮起來,戰戰兢兢地打著燈籠。
卞雪意說:“我想應該是沒有的,鬼神之說,都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還是您懂得多。”莫聽眨巴著眼睛, 緊緊地靠在卞雪意身上,主子真厲害, 讀過很多書,知道那麽多的事。
然而,就在莫聽轉頭對卞雪意說話之際,卞雪意卻看到前面的一些場景,假山已到盡頭,是一處瀑布,水流不小,飛銀濺玉,直通池塘,然而,在瀑布下面一處凸起的石頭上,似乎站著一個人。
“等等。”卞雪意先捂住莫聽的眼睛,“你在這裡等我。”
說罷,卞雪意接過燈籠向前走去,仔細地看,竟不是錯覺,激蕩的瀑布形成模糊的水霧,水霧中確有一個人影,那人影似乎夜察覺到什麽,忽地轉過頭來,臉上戴著面具,卻依然看得出對方的鷹視狼顧之相,那人目光幽深,陰暗狠戾,不由得叫人想起雪地裡的頭狼。
卞雪意險些跌坐在地上,幸好扶著假山才勉強站住,她跌跌撞撞後退兩步,隨後拉起莫聽的手。
“主子,我能睜眼了嗎?”莫聽呆呆地問。
“轉身,走!”說罷,卞雪意拉著莫聽的手一路狂奔回去。
路上,她們跑得太急,撞上巡夜的軍士,手上的燈籠掉落在地上熄滅光亮,伴著夜間呼呼的風聲,莫聽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巡夜的軍士們忙上前查看並製止道:“趕快住嘴,莫要驚擾郡主清夢。”
卞雪意輕拍莫聽後背使她鎮靜下來,隨後抱歉地向軍士們笑笑:“夜間風大,總感覺宅子裡有些不乾淨的東西,叫諸位見笑了。”
“恐怕不是撞鬼,你們是看見那個人了吧。”領頭的軍士說。
“那個人?”
“她是嘉世郡主新收的護衛,”說到這裡,領頭的軍士有些憤憤不平,因為卞雪意為人和善,所以眾人也都樂得與她交心,並不設防,在她面前抱怨兩句,“確實有幾分本事,可很是自命不凡,我們同那人講話,她也都是一言不發,傲慢的緊。”
“原是如此。”
“姑娘,這幾日天氣愈發地冷了,尤其夜間,若是沒有旁的事,還請早些回屋裡歇著。”軍士道,“嘉世郡主裡外可都吩咐過要對你多加關照,你若是染了風寒病倒,只怕郡主還要責罰我們辦事不力。”
卞雪意和莫聽被這麽一嚇,也再沒有了摸索出路的心思,回到了臥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