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便先謝過禦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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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得了姚禦史的消息,蕭慕青回到府上面對卞雪意時,目光總有些意味深長。
上次修補雀金裘一事,讓卞雪意大病一場,一連休養了兩三日才能下床。
原本大夫叫卞雪意再養個七天的,但卞雪意想著自己才進門沒多久,因此也不敢懈怠,拖著尚未痊愈的病體就去向老夫人請安了。
喝過茶後,蕭老夫人才看向卞雪意問道:“前些日子,聽說你是病了?”
“少夫人是因為替少主分憂,連續三日不眠不休去修補雀金裘,這才累得病倒了。”莫聽害怕卞雪意又謙虛,因此忙插話道。
二房的張氏卻不滿地哼了一聲:“雪意也是年輕,得空好好管教管教你的下人,主子們在這裡說話,哪有她說三道四的份。”
莫聽隻得低下頭,不敢再做聲。
“我的丫鬟年紀尚小,只是心直口快,也沒有什麽壞心思,您做長輩的,定不會跟她一般見識。”卞雪意不動聲色地維護莫聽,將張氏的責難推了回去。
“修補雀金裘這樣得臉的事情,慕青怎麽不叫你的縝妹妹去做?”陳氏問。
蕭慕青急忙說:“縝妹她手腳粗苯,做不了什麽針線活。更何況,她的身子還沒養好,修補雀金裘這樣的事情太過費眼,我怕她身體吃不消。”
“舍不得叫你的縝妹妹去做,倒舍得叫雪意來,”陳氏捂嘴笑,“慕青你這孩子可太偏心了。”
“我看未必是這樣。那位姚禦史是京城來的大人,慕青姐姐不敢懈怠。我確實粗苯,比不得雪意姐姐靈巧,我羨慕得很,也想為慕青姐姐分憂,可惜我什麽也做不了,身子還一直沒養好,我實在是太沒用了。”
說話間,金縝又咳嗽起來,把眾人的注意力全吸引到她那裡去了。
眾人關心起金縝的咳症,七嘴八舌地問起她大夫給她開的是什麽藥。
卞雪意瞥了蕭慕青一眼,看到她的目光全落在金縝身上,而且,那日自己送給她的香囊,也沒有被她帶在身上。
卞雪意心中一陣落寞,但轉念一想,那日蕭慕青擔心睡夢中的自己著涼,為自己披上衣服,這或許就是在意的最好證明。
至於香囊,也許是蕭慕青太過愛惜,收起來了。
這般想著,卞雪意也就沒有那麽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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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安結束後,卞雪意問蕭慕青是否要一起吃點東西。
蕭慕青看了金縝一眼,隨後轉向卞雪意:“好。”
這一聲好,讓卞雪意的心中都暖了起來。
莫聽走在她們二人身後,隻覺得氣結於胸,她多麽想把那天的真相告訴卞雪意,可是卞雪意這樣歡喜,如果把真相告訴她,豈不是在她的心上狠狠劃了一刀?
從前,莫聽一直很崇拜少主的,她覺得少主長得俊俏,武功高強,年紀輕輕仕途不可限量,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少主在她心中面目逐漸模糊起來。而少夫人漸漸成了莫聽心中唯一的光。
蕭慕青難得與卞雪意坐在一張桌上用飯,她沒什麽胃口,寥寥喝了點粥就要走,只是出門前記起什麽,轉頭對卞雪意說:“前些日子的事,辛苦你了。”
“你是我的妻主,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蕭慕青說:“我叫管家買了一批上好的燕窩送來給你補身子,你保重。”
“多謝妻主關心。”卞雪意咬緊嘴唇,又踏上前一步,“對了……”
“你還有其他事情嗎?”
卞雪意低下頭,耳朵紅了一片:“少主今日休沐,總睡在書房也不是辦法。我們成婚已久……”
“今晚,我會過來。”
卞雪意心裡暗暗地做好準備。
莫聽見她這幅模樣,最終還是決定把那天的事爛在肚子裡,閉口不提。
管家那邊消息倒是靈通,不知是什麽人告訴她的,著人送來一本書給卞雪意。
“少夫人,這是什麽書呀?”莫聽拿到書,看了一眼封皮,拿在手裡揮舞著。
“你這丫頭!”卞雪意一驚,忙把手指豎在嘴邊,示意她噤聲。
“哦哦。”莫聽忙捂住嘴巴,把書遞到卞雪意面前。
卞雪意隻翻了一頁,立刻合上,羞得面紅耳赤起來。
可是,這一步始終要邁出去的。
從她讓莫聽燒掉信件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徹底告別過去了。
盡快圓房是她眼下的打算。
用新的記憶覆蓋舊的記憶,猛烈地將自己推入命運的洪流迫使自己迅速認清現實和轉變身份。
莫聽大概是明白了,書上應是女子和女子親近的法子,於是她笑著出去了,把卞雪意一人留在屋子裡。
只是,不知為何,莫聽總感覺自己的臉一陣發紅,用冷水洗過,仍然是通紅一片。
旁人看到莫聽的臉不正常地泛紅,忙把手放到她的額頭上試探:“好奇怪,你身上是涼的,怎麽額頭燒得這麽厲害?是不是病了?”
“沒有。”莫聽囁嚅著說。
“總之,若是感覺不舒服,可別硬撐,你自己病了不要緊,若是把病氣過到主子身上那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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