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陳氏好奇了,終於正眼看了卞雪意一眼,她原以為這姑娘只是個沉默的美麗花瓶,不料她倒很有主見一般。
蕭慕青看向卞雪意目光裡也帶著些疑惑,更多的是打量、試探。
“縝妹妹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顯然,蕭慕青對於這位金家小姐是愛護得厲害,對卞雪意有戒心。
蕭老夫人看向卞雪意,倒是動了心思。老夫人是農家女,對於管帳打理府中大小事務毫無興趣,偏她兩個兒媳同她一樣,因此大小事務還是落到她肩上。
卞雪意捕捉到了老夫人閃動的眼神,接著道。
“府上添個人進來,裡外總要操持勞煩,這些粗鄙繁重的事情,不好叫嫂嫂和老祖宗憂心。我從前未嫁時,就打理府上大小事務,手上管著幾個莊子、鋪子,不敢說有多能乾,只能勉強為母親分憂罷了。金家妹妹既然是故人,就不能輕慢,依孫媳看,將她安置在臨水苑最是妥帖,鬧中取靜,又靠近老祖宗的院子,方便往來走動,屆時再派兩個粗使婆子和貼身丫鬟伺候,慢慢把身子養回來。”
蕭老夫人聽著,不住點頭,對卞雪意刮目相看,這些勞什子事情,如有擅長的人來做,那她的頭痛可減輕大半。
陳氏雖然不服卞雪意上來就要分走掌家的權力,可聽她言語間頗有心得,一時間想不到辯駁的話。
“慕青,你以為如何?”蕭老夫人問蕭慕青。
蕭慕青點頭:“全聽老祖宗的意思。”
“孫媳一定好生安置金家妹妹,不負老祖宗所托。”卞雪意微微福了福身。
眾人又說了會兒話,老夫人乏了,打發眾人離開。
陳氏第一個扭身就要走,經過卞雪意旁邊,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倒看不出來,你有這麽厲害的手段,進門才半天,就把老夫人和慕青全都哄得團團轉。”
卞雪意眼眸半垂,臉上帶著淡淡笑容:“嫂嫂說笑了。我哪裡有什麽手段,不過做些粗活,替嫂嫂分憂罷了。”
陳氏碰了個釘子,卻也不惱,隻說:“以金家女兒作為你籠絡人心的手段,這是你做出的最錯誤的決定。我們走著瞧!”
卞雪意不反駁,微笑目送對方離開,隨後把目光落在蕭慕青的身上。
“妻主一夜操勞,想來是累了,不如回房稍事休息。”即便面對蕭慕青一張冷臉,卞雪意依然溫柔迎上。
做低伏小本不是她的姿態,只是如今被折了翅膀在宅院中求生,妻主就是她的東家,她得為往後的人生打算。
可卞雪意越是大方得體,蕭慕青就越是氣惱。
蕭慕青一把抓住了卞雪意的手腕。
她是習武的人,力氣很大,像鉗子一樣攥得卞雪意生疼,雪白的手腕上頓時出現了一片紅。
“妻主,放手,你弄疼我了……”
卞雪jsg意越是想掙脫,蕭慕青就越是禁錮得厲害,她低頭俯身,黝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卞雪意。
好一雙銳利的眼睛,似乎能直接看到卞雪意的心底裡去。
沒法子,卞雪意放棄了掙扎,對上蕭慕青犀利的目光。
“雪意不知道自己哪裡做的不對,還請妻主明示。”卞雪意怯怯地說。
“用盡一切手段嫁給我,你可如意了?”蕭慕青面容陰沉,“這般惺惺作態,還委屈上了?”
“婚姻大事,全憑父母做主,雪意無從置喙,什麽手段,雪意不知。雪意只知道少主是很厲害的人,雪意想要為少主鞍前馬後,可是我也不會做什麽,只會打理家事,為少主分憂罷了。雖然雪意不知自己哪裡做錯了,但只要少主說的,雪意一定做到。”
卞雪意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蕭慕青無從發難,再對上她泛著盈盈水光的眼睛,自覺理虧,松開她的手,隻丟下一句:“娶你,非我所願,你也不要傾心於我!”
說完,蕭慕青就快步離開了,聽婢女說,蕭慕青是往府衙的方向去了,應是有公務在身。
卞雪意才松一口氣,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她有幾分偽裝的能力,雖然不多,但用來哄過蕭慕青如今看來是夠了。
蕭慕青離開前說了什麽?
讓自己不要愛上她?
笑話!
卞雪意眸子中閃過一絲冷意,姓蕭的未免太過自負了,能讓她傾心的人,只有一個。
莫聽等蕭慕青走了才跑上前來攙扶卞雪意:“少夫人。”
雖然卞雪意很小心地把手腕藏在袖中,可還是被莫聽注意到了手腕上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痕。
莫聽擔心地問道:“少夫人,可要請個大夫來瞧瞧?”
“不礙事。”
“少主不是這樣的人,她對下人們都很好,今天不知為何突然對您發難,許是心情不好,等少主知道夫人的好之後,她就不會這樣了。”莫聽安慰著卞雪意。
卞雪意只是笑笑,她不期望蕭慕青了解自己,她所求的只是在宅院中平安度過後半生,僅此而已。
“不過少夫人你真的很厲害,你一說話,老夫人和少主都聽你的。”
“哪裡,大概我誤打誤撞說中她們的心思了。”
臨水苑靠近蕭慕青的書房,走動起來,可方便多了。卞雪意初提,只是試探,沒料到蕭慕青一口同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