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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血跡的白底黑靴踩在雪地上。
兩名刀上帶血的黑衣人跟在金縝身後快步朝卞雪意的房間走去。
金縝同樣一身夜行衣,以黑布蒙面,只是武器跟其他人不同,她用的是一把森森古劍。
三人在雪夜中疾步前行。
金縝一腳破開卞雪意臥房的大門。
屋內漆黑,沒有半點光亮。
兩個嘍囉先行,持刀走進屋內。
金縝持劍的手在微微顫抖,手上的劍意早已經按捺不住想要飲血,只是,對於卞雪意,一劍下去,太過便宜她,總要折磨到死,方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只是她隱隱感覺到不對,莫聽那麽護著卞雪意,而卞雪意身體欠佳,此時莫聽不可能不陪伴在卞雪意身邊。
果然,當金縝掀開被子,見到了被子下面沒有人,全是枕頭,印證了她的猜想。
“廢物!不是說你們一直圍著蕭府?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跑了都不知道!”
金縝一劍劈下去,將八仙桌劈成兩半。
兩個嘍囉嚇得立刻出門查看,一直在下雪,前門雪地上只有她們三人的腳印,再無其他。
金縝推開屋後的窗戶,果然發現兩行腳印,她動作乾脆利落地翻出窗外,尋著腳印來到後院馬廄。
腳印在這裡消失不見,取代的是通往後門處的馬蹄印。
金縝半蹲下,伸手去探馬蹄印中積雪的深度。
兩個手下也趕來,蹲在旁邊一同觀察。
“從積雪深度來看,已經走了半個多時辰,不必再追……”
手下話音才落,就看到金縝跨上馬廄裡另外一匹馬:“告訴大當家的,這個人我必須抓到。你們按照原定計劃先行,我自然有辦法找到你們!”
說完,金縝雙腿一夾馬肚,馬兒一聲嘶鳴,衝進茫茫夜色之中,追尋著卞雪意的蹤跡去了。
這二人沒了辦法,勸阻不得,只能回去複命,把金縝的原話告訴大當家的。
大當家叫人送蕭家眾人歸西,隨即放了一把大火,帶著眾手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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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山路上,回蕩著一陣馬蹄聲,激落枝頭的積雪。
鵝毛大雪飄散著撲進莫聽的眼睛。
她和卞雪意騎在馬背上,朝著未知的新生活而去。
卞雪意雙手握緊韁繩,同時不忘注意提醒莫聽:“抱緊我的腰,別掉下去。”
“好。”莫聽聞言,摟緊卞雪意,她把頭緊緊地貼在卞雪意的背上,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更聞到她身上一陣香味。
莫聽又道:“隻怪我太沒用了,您病著還要如此操勞,可是,怪我不會騎馬。”
“我反而怕你要怪我。”卞雪意說,“原本你好好地在蕭家做事,雖然過得苦些,但到底衣食有著落,憑著蕭家在當地的聲望,過日子也不用提心吊膽。”
“我想照顧您,我想陪伴在您身邊,是我求您帶我走的。”
“傻丫頭。”卞雪意說,“我是去投奔遠方親朋,如今她已經半步踏出紅塵,我去找她,日後恐怕也是如此。”
“我不知道什麽是踏出紅塵,我只知道,我不想和少夫人分開,少夫人您是待我極好的人。”莫聽囁嚅著,把身子貼在卞雪意的脊背上,貼得更緊了。
山路陡峭,加上落雪,前行十分困難。
莫聽感覺到卞雪意身上滲出細細的汗珠,於是勸道:“少夫人,我們走了好久,不如歇一歇再趕路。”
“不成。”卞雪意搖頭,“再有兩三個時辰天就亮了,倘若她們發現咱們不見了派人來追,只要我們還在酆都的地界,就無處可逃了。必須得出了酆都才行!前面還有兩座山!”
“少夫人,您怎麽知道得這樣清楚?從前您去過其他的地方嗎?”莫聽很好奇,她從沒見過蕭府之外的天地,對外面的一切都感到jsg十分好奇。
卞雪意從未踏出過酆都,可酆都之外的一切,那個人都向她描繪過,在夢中,她已經無數次像現在這樣在夜色中一去不返了。
不等卞雪意回答,莫聽先回頭,注意到山下原本蕭家的位置已經是一片火海,隨即,莫聽又察覺到身後有人騎馬朝她們疾馳而來。
莫聽忙提醒卞雪意。
卞雪意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後有追兵,她不得不揚鞭越發急切地催促馬兒急行。
可是馬兒已經喘著粗氣,氣在夜色中化作白色的霧,任憑卞雪意如何鞭打,馬兒也不肯再前行半步,索性兩條前腿半跪下去,將馬背上的二人直直地向前摔了下去。
卞雪意和莫聽一頭扎進雪地向前滾落。
身後追來的人見狀,不由得仰天一笑,勒緊韁繩,從馬背上翻身下來,慢條斯理地踏進雪地之中,踩得積雪嘎吱嘎吱作響。
莫聽先緩過來,上前扶起頭暈目眩的卞雪意。
二人看向黑衣人,見那人拉下蒙面黑布,露出一張明豔動人的面龐。
卞雪意注意到金縝手上的長劍,立刻拉著莫聽朝前路奔去,二人深一腳淺一腳在到小腿肚的積雪中前行。
金縝並不急著追趕,只是很有閑情逸致地朝卞雪意的方向前行,享受著卞雪意看到她時驚慌失措的神情和四散奔逃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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