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班主任鍾俊也到教室了,他給大家講了一些注意事項,又讓大家在教室裡稍候片刻,直到軍訓動員大會即將開始,才讓大家端著自己的凳子頂著烈日來到了操場。
軍訓動員大會結束後,學生們紛紛把凳子端回教室,又趕緊回到操場。
隨著一聲哨響,簡淳便帶領著一連3方隊開始了訓練。
因為天氣很熱,所以班上同學都沒有穿迷彩外套,隻穿著迷彩短袖,不過有兩個人例外。
一個是何曦,一個是明媚。
第3章 淤青
何曦雙臂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簡淳很好奇,他停在明媚的身邊,不解地問道:“怎麽穿著外套呢?不熱嗎?”
“報告!手臂上有傷口,不能曝曬。”
簡淳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軍訓要求統一著裝,既然如此,大家都把外套穿上吧。”
聞此,隊伍頓時一片哀嚎。
“別了吧教官,天這麽熱,穿外套得捂出痱子吧。”
“不想穿外套。”
“怎麽要幾十個人將就一個人啊?”
簡淳也一下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明媚不想讓教官為難,也不願意牽扯其他同學,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迷彩外套脫了下來。
於是眾人清晰地看到,明媚手若柔荑,可手臂上卻有著一大塊醜陋可怖的疤痕,與周圍白嫩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更加觸目驚心。
眾人都不再說話了。
偏偏賀嘉禾驚呼一聲,感歎道:“天哪,好惡心好嚇人,怎麽弄的啊?”
聽到“惡心”和“嚇人”這兩個詞匯,明媚尷尬地笑了一下,想回應些什麽,可她偏偏是淚失禁體質,情緒一激動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霎時便紅了眼眶。
她眨了眨眼,淚水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串一串地落下,止都止不住。
賀嘉禾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了嘴巴,眼神裡滿是懊惱。
不多時,旁邊的一位女老師便來詢問情況,把明媚帶去主席台休息了。
隊伍於是恢復了平靜。
簡淳這才有機會走到何曦面前。
他盯著她的臉,總覺得很怪異。
只見她眼神始終向下,不敢與他對視,白皙的小臉上有著淡紅色的像是五指一樣的印記。
他往下掃了一眼,視線觸及左手,停住了。
女生的手指十分纖細,大拇指貼著食指第二關節,手臂自然下垂貼緊大腿。
十分標準的軍姿。
唯一不和諧的,便是手背上那一塊紅褐色的擦傷。
簡淳依舊好奇地問道:“你呢?為什麽穿外套?也是因為手臂上有傷口不能曝曬嗎?”
簡淳是屬於“溫和”那一掛的教官,他覺得就算是軍訓,可學生們畢竟不是真的“兵”,二者還是要區分開來。
只要何曦說一句“是”,他便會讓她同明媚一樣,前去主席台休息。
可是她沒有說“是”,反而搖了搖頭。
簡淳隻好繼續問道:“那有其他的原因必須要穿外套嗎?”
何曦還是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為了方隊服裝的統一,把外套脫了吧。”
於是,簡淳親眼看到,脫下迷彩外套的何曦,雙臂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淤青,連塊雞蛋大小的好皮膚都找不到。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忙問道:“怎麽弄的?”
“不小心摔的。”
經驗告訴他,這麽多密集的淤青,絕對不可能是摔的!他又看了看她臉上淡紅的手掌印,心內已猜出了七八分。
他清了清嗓子,大喊一聲:“全體都有!稍息!立正!軍姿半小時。”
再然後,他看著何曦,低聲道:“你跟我過來。”
簡淳帶著何曦走到樹蔭下,特意換了一副更溫和的語氣:“你老實跟教官說,你手臂上的傷究竟是怎麽來的?”
“摔的。”
“如果受委屈了,一定要跟老師家長說,他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不要自己硬撐著,懂嗎?”
聞此,何曦的眸中有異樣的情緒在閃動,她有點想哭,又覺得好笑。
養母剛去世那一年,她正讀小學,同桌男生嘲笑她:“何曦媽媽死嘍,何曦是沒有人要的野孩子嘍。”
她當即與對方大打出手,把對方打得痛哭流涕、鼻血直流。
結果請家長時,養父不論對錯,隻論結果,不由分說給了她一巴掌,還要她向對方道歉。
她向養父解釋原因,養父卻說:“你本來就是孤兒。”
那一刻,何曦明白了,母親死後,再沒有“家長”為她撐腰了。
初中,第一次被寧小朵欺凌時,她第一時間報告了班主任,結果因為寧小朵父母的身份,到最後也是不了了之,換回來的卻是加倍的欺凌。
所以,又有什麽用呢?
想起過去的糟心事,何曦忍不住笑出了聲,看到簡淳不解的神情,她再一次篤定道:“教官,真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要不我再示范一遍給您看?”
笑聲,以及煞有介事的解釋。
這兩個操作直接把簡淳搞懵了,他眉毛皺成川字,思索了一會,才說:“歸隊吧。”
……
一周的軍訓很快就結束了,又過了幾天,溫婉來學校報到了。
溫婉,名字挺柔,性格卻是大大咧咧的。暑假回鄉下爬樹,從十幾米高的樹上摔下來,幸好只是骨折,在醫院裡住了些日子,因此才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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