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她感覺鹹味的淚水流過的每一寸皮膚,被鹽腐蝕的有些疼。
哽咽著,李微凝擦了擦臉頰和脖子,閉著眼睛盡量不再流淚。
門外這時傳來敲門聲,她想應是小酥藥煎好了,喚聲道:“近來吧。”
隨著聲音門開了,接著響起平穩的邁步聲,聲音逐漸靠近裡屋。
越近李微凝感覺越不對勁,小酥進門怎麽會這麽安靜。
她睜眼轉身去看,視線很快撞上了已經走到床前到來人,順著衣著往上看到的是小魚。
疲憊的李微凝沒有像往常一樣驚呼,平淡地收回眼神躺回原位。
“怎麽了?”
小魚行禮:“昨夜屬下未能盡職,才至郡主染了風寒理應受罰。”
現在李微凝才知道昨夜馬車裡,小魚挪那一下是這個原因。
風寒她也不是第一次,上次未見小魚如此誠懇領罰,就算領罰也該父王母妃哪,來這幹嘛。
“沒事,不必領罰。”敷衍地語氣。
“請郡主責罰!”聲音提了上去。
腦子發熱得很,李微凝一點不願去想責罰不責罰,擺手示意真的不用。
換來的確實小魚再一次的那句“請郡主責罰”,語氣還振振有詞像非要受罰才行的樣子。
至於嗎?李微凝心裡吐槽,本就難受還要來折騰她。
籲了口氣,她耐不活的只能妥協。
“責罰先欠著,先退下吧。”音符無力地從長白的嘴唇裡吐露而出。
“是。”小魚站起身沒有馬上離開,在床前停留著。
見一下沒了聲,李微凝目光投向床邊。
小魚這才啟唇溫柔道:“感謝郡主昨夜的煙花。”
李微凝愣愣地望著小魚離開的背影,溫柔地語句還回蕩在耳邊,這算不算希望了。
又想或許只是簡單道謝吧,她所感知的是現代對感情的感知,古代就算有衝破世俗的感情也輪不到她,無奈被子掩面苦笑一聲。
出門房門地小魚抬頭望著天空,陽光和煦春風拂面,天氣如此之好。
其實剛剛她想說的是“有什麽都可以給她講,不用那麽故作堅強”,可話語難以啟齒才變成了責罰。
攝政王交代的事情還沒有完成,她低頭不去看太陽,尋著陰涼處走去。
──
大年初一加上天氣之好,街道更熱鬧了,皇宮裡,林義召集朝中大臣聚在一起慶祝新年。
殿中央舞/女翩翩起舞,兩側朝臣把酒言歡。
金鑾殿前龍椅上,林義揮手舞/女退下,舉起酒杯:“朕有在座臣子,乃朕之福氣,還望新一年與朕共創大楚新盛世。”
見狀朝臣齊聲道:“陛下乃是萬民之福。”隨之一杯下肚,滴酒不剩。
喝完酒,林義又端起一杯酒。
“李愛卿,有你幫朕打理天下朕才把這位置坐穩,這杯酒朕單獨單獨敬你。”
隨後他給大太監一個眼神。
大太監給李暮秋倒酒。
李暮秋也舉起酒杯一句客套話再酒水下肚。
隨之林義俯身向前:“王爺,郡主可有十八了?”
這句話,李暮秋簡直覺得廢話,眼前小毛孩和自家女兒同年生。
兒時林義會在每一個李微凝生日送來賀禮,這怎麽可能不記得。
“回稟陛下,小女舊年以十八。”
林義表情似想起什麽,“哦”了一聲。
“是朕忘了,歸逸與朕同年。”他說完,抿嘴摸著下巴:“朕也到婚配年紀了。”
這話滿朝文武皆知其意,一瞬間都以不同角度看向攝政王。
還未等李暮秋回答。
台上林義見樣大笑一聲:“愛卿別擔心,朕玩笑話罷了,歌舞繼續奏起來。”
殿內歌舞再次聲響起,平息了安靜。
—
年後的天氣都很好,陽光每日準時升起,灑向每家每戶的屋子裡。
好天氣卻沒有照進李微凝的房裡,每日只在府中轉悠,再未上街頭。
小酥看著都著急了,自家郡主從風寒好後都沒見怎麽笑過,還總是搖頭歎息,這樣下去怕會出事。
夜晚,小酥幫李微凝梳洗好,在出門前看著坐在桌前拖著下巴手指在桌上來回畫圈的李微凝,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郡主,你可是有煩心事?不妨說出來舒服些。”
停下手中動作,李微凝起身牽強地笑起把小酥往外推:“沒有啦,快出去本郡主要睡覺了,快點不然抄書!”
“郡主…”
小酥來不及多說一句,門“啪”的一聲關緊了。
交插著手,小酥圓嘟嘟的臉眉毛微鎖,這事管定了,轉身離開。
門內,李微凝松了口氣,臉上依舊掛著憂傷,離大年初一見到小魚又過去好幾天。
心裡她是想見的,又怕見,所以足不出戶。
果真上天如願,她真的沒有再見到小魚了,也不知道對方在忙些什麽。
這些日子李微凝時常發呆走神,腦子總會有一段時間是空的。
她為這找不到出路的感情,晚上抑鬱、白天渾渾噩噩,對事物提不起興趣。
連喜歡的陽光,這些天她也覺得刺眼。
怎麽回事了,李微凝說不出原因,又做到如以前那樣沒心沒肺。
也罷不去多想,她整個人像被抽了魂般,散散地走向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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