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扭頭問溫吞道:“誒,物業怎麽說?”
溫吞把馬尾扎起來,搖搖頭:“他們說現在去找開鎖公司,我覺得那鎖都沒咱們開得快呢。不過業主確實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爸媽很早就離婚了,如果是反社會人格也有可能啊。”
“廢話,直接開不顯得咱們很確定嗎?”
溫吞扭過頭翻了個白眼。
“算,我直接開吧。有髮夾嗎?”楚瑾說著把手伸向溫吞,“你看我像是那種有一字夾U形夾的人嗎?”
溫吞從外套口袋裡取出一個U形夾遞給她,楚瑾蹲下.身把髮夾戳進鑰匙孔,哢嚓哢嚓幾下鎖開了。門口一個被摔碎的生日蛋糕映入眼簾,是彩虹色的千層蛋糕。
由於是涉及未成年人,外勤和痕檢都沒有穿警服。
但越往裡走血腥味就越大,到浴室門口竟然還有滲漏出來的血水,秦霜野狐疑地盯著這扇門,伸出手抓住門把手往下一按,浴室門出乎意外地沒反鎖,簾子厚貌似有一個人,整間屋子都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味。
楚瑾略微一沉吟,徑直走到浴缸前,乾脆利落地把簾子往右邊一拉,一具身著猩紅吊帶長裙的女屍直勾勾倒映在所有人的眼底,面帶微笑,就如一朵初開的百合花。
“……叫法醫過來。”
秦霜野的目光掃過這個小姑娘手腕上的手環,是彩虹色的。
心中一咯噔,隨即偏頭看向楚瑾。
“怎麽了?”楚瑾扭頭準備去問她的時候不小心對上目光。
秦霜野探了一下這個女生的脖頸,搖搖頭:“……沒什麽。”
柯喬拿著強光手電筒照著這個女生的鼻腔,邊說邊讓實習法醫記下重點:“應該是溺水而亡,至於為什麽會出血就代表是他殺了,如果是的話就是熟悉的人了,可沒有任何掙扎痕跡,怪了。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二十一點。”
“叫口口去看一下監控,昨天誰在這個時間段進出這棟樓。”
田由甲擺擺手,笑罵道:“滾滾滾!別以為你是支隊長就可以喊我小名!”
楚瑾啪嗒一聲把筆蓋蓋上,推著他往前走:“趕緊去弄吧,我們清明節的假都泡湯了。想趕緊放假就去破案!”
“你丫的!”
秦霜野在死者的房間裡亂翻,應該能找到一些雞零狗碎的線索。死者應該是一個特別特別喜歡繪畫的女生,書桌旁邊擺著畫板,書架上都是一些繪畫書籍,畫作都是些關於星空與海洋的。有些奇怪的是,一般天氣好人們都是把窗簾拉開的,但這個女生不僅把房間弄得密不透風,還選著那種深藍色星空樣式的窗簾。
她盯著衣櫃看了一會,隨即推開衣櫃門,黑色衣服把整個衣櫃擠得滿滿當當,除了底層抽屜裡有一件粉紅色洋裙與彩虹色T恤以外就再找不到彩色的衣物了。
壓抑。
楚瑾走進來,笑道:“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了嗎?”
秦霜野淡淡道:“死者叫許榆,剛滿十六歲,看樣子是獨居未成年人,她對於黑色與彩虹色情有獨鍾,整個房間都是這個格調的,繪畫能力強,看畫風這個家裡的所有掛畫都出自這個小姑娘之手。”
“黑色和彩色不是反義詞嗎?難不成她喜歡撞色?”楚瑾撫摩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
秦霜野盯著那副畫出神,片刻後問道:“死者的家屬呢?”
“通知了,在趕來的路上了。”楚瑾接過邵閔手中的筆錄細細翻看起開,“我怎麽感覺這劇本好熟悉呢?”
“嗯?”
“我想起來目前正在監獄裡做衣服的石若男,許榆雖然缺愛,但是不至於把自己殺了吧,最起碼發泄也可能會選擇石若男的方式。但是吧,她爸媽都健在。”
被害人許榆,十六歲,因特異病休學在家。母親江莉,四十一歲,六年前和許榆的父親許翔離婚,重組家庭之後育有一子,家庭主婦。父親許翔,四十三歲,離婚之後沒有再婚,著名企業的財務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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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內響起女人的哭喊聲和男人的叫罵聲,被許文智帶過來是那些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實習警們頓時心軟了,打算去扶起這個女人,秦霜野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沉吟道:“不用去管,小邵準備記筆錄。”
邵閔自從跟了楚瑾,這些天也練就了和劉天生同志一樣強烈且統一的條件反射,當即殷勤地跟到倆人身邊,豎起耳朵細細聽被害人父母的話。
“許榆平時性格怎麽樣?”秦霜野開口問道。
許翔稍微思忖了一會,緩緩開口道:“過年的時候見過一次,不喜歡說話,挺安靜的。平時我們都把她留在老房子的,很少見面,這個我不是很了解。”
“活潑開朗啊,我每個星期都來給這邋遢姑娘送錢和收拾屋子,挺愛說話的,那畫畫可好了,就是不能上學,否則今年一定被一中錄取。”江莉毫不猶豫說道。
回答完全相反。
“那她到底是得了什麽特異病啊?”
這會兩人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畏光症。是先天的,因為我爺爺就是畏光症,這代遺傳到她身上了,每次出去被太陽一曬都得進醫院搶救,賊費錢。”
秦霜野想起了那副幻象自己去陽光下的海邊的畫與那一衣櫃的黑衣服,繼而問道:“那她穿黑衣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江莉哽咽著點點頭:“是是是,不然遮不住光,多好一孩子,怎麽就想不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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