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又開始砍價了:“相因點,二十拿走。”
“不中不中!我這概不講價!”村長大抵也是被老何這種一刀砍的砍價方式給弄煩了,提高了點分貝回復說。
倆人蹲著面對面嘮嗑,戰況愈加激烈,劉天生則坐在一旁的小馬扎上面慢條斯理地喝著水,環顧了會四周之後最終把目光放在了後院的那件小柴房上。
他隨即拿出手機假裝給人發消息扣字,而後低聲對張聞他們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家人不太對勁?”
張聞和邵閔面面相覷片刻,點點頭。
隨即劉天生踹了一腳張聞的小馬扎,張聞瞬間起身罵道:“你這胎神腳癢啦?!”
劉天生也火了,只見他起身一腳把一旁的小桌子踹翻,上面的搪瓷杯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很大的脆響:“對,我就看你不爽。”
邵閔立馬過來勸架:“誒,你們有什麽事情好好商量啊,別打起來,都是一家人。”
“你這婆娘到底向著誰?!還他媽的一家人,我爸當年要不是為了這小子他媽那個狐.狸.精和我媽離婚我也不會連我媽最後一面的見不到?!再說,你是我女朋友,天天和這胎神混在一起是不是成心要給我頭上蓋一頂綠帽子?!”劉天生可能覺得此刻一點是自己演技的巔峰了,邊罵邊紅了眼。
張聞自然地接過他的話:“對對對,你被害妄想,那是你媽是黃臉婆,不知道打扮,還怪我爸,你女朋友有你也是有個禍害。”
“你再罵?!”劉天生梗著脖子走前一把攥住張聞的衣領。
邵閔這越勸越著急:“誒,你們別打啊!天哥你也是,無緣無故發火還想來找個人發泄。”
老何這才注意到他們三人,停下和村長討價還價的話,起身罵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既然脾氣這麽大的話就好滾,早知道就不帶你們幾個出來丟臉了,滾!”
劉天生瞬間感覺自己跟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眼淚汪汪地衝到通往後院的那條小道上,村長害怕他們亂看亂翻,著急得起身想要叫住他:“誒!你擺亂翻啊!”
邵閔也急急忙忙過去想要好好安慰自己“男朋友”。
村長簡直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生怕這倆小兔崽子亂走。
誰知道老何卻按住他的肩膀,說:“沒事沒事,我家這大兒子就是這樣莽撞,不會管理自己情緒,前些天我們過來探親就是因為他老娘死了嘛,但沒看見人,一直生著悶氣,放下吧老哥,他不會亂翻的。”
村長再三確認劉天生和邵閔只是在後院那點水泥地上抱頭哭泣後才心有余悸地繼續和老何談論菇菇到底要開什麽價才合適。
邵閔確認村長等人不會再把目光放在他們身上才把手放在劉天生這個剛“死了媽”正哭得撕心裂肺的苦孩子上,並輕聲說:“別哭了,趕緊乾活,死了媽也別無緣無故發這麽大的脾氣,怪嚇人的。”
劉天生這才抬手擦擦自己淚汪汪的臉蛋,小聲地回懟:“你是不罵我媽了?小心我揍你啊。”
“行了,待會趕緊搜查一下現場,然後跟瑾哥他們匯報一下情況。”邵閔有些嫌棄地起身開始查看後院這一片被糧食堆滿的小空間。
劉天生感到十分無語,但還是跟著邵閔對柴房和糧堆進行簡略的搜查。
不過從這裡可以看見村長他媳婦正哼著歌在後院的小廚房裡炒著菜,嫋嫋炊煙從煙囪裡徐徐往上升起,他們兩個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並壓低身體,前幾個都是正常的用蛇皮袋裝著的谷子苞米,直到劉天生翻到靠那間小屋子的那堆稍微高一些的“糧堆”後漫不經心地掀開防雨布。
他的瞳孔瞬間緊縮如針,裡面是幾個方方正正的箱子,箱體上還被人打上了三角符號和“4號”標識,箱體旁邊還堆了幾個為了掩人耳目的沙袋。
邵閔沒有注意到劉天生這種已經被震驚到連話都說不出的表情,只是朝著這個柴房皺了皺眉,她想起有次盛夏也是在這種小地方發現的製毒作坊的。
但由於柴房正對那條通往前院的小道,邵閔還是不敢直接從門進去,並且柴房開來通風的窗戶開得很高,甚至還安裝了排風扇。她一骨碌順著高高的谷堆爬上去,趴下身眯著眼從排風扇的縫隙望去,她看見了裡面堆滿的化學原料罐與林林總總的製毒工具。
雖然早就在心裡排練了一次又一次這種可能都結果,但邵閔還是用手掌強行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一聲尖叫。
收件人:楚瑾,陳局。
內容:我和我男朋友吵架了,速來勸架!
直到邵閔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之後,她才朝著劉天生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接她下去,她現在手腳冰涼甚至一陣一陣地發軟。
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那間小平房的窗戶被人開了一條縫。
“看吧,我就說你們手底下的人把做事不用心,把警察給招來了。”秦霜野抱臂靠著牆,吐出一口白霧後撣了撣煙灰,隨即玩味地看著刀疤臉。
“媽的,這一家子都該死,”刀疤臉額角青筋暴起,似乎對於這次小小的失誤感到很氣憤,“那你說該怎麽辦?”
秦霜野一挑眉,覺得很莫名其妙:“什麽怎麽辦?”
“條子來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行動?”刀疤臉勉勉強強地平複住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跟這位姑奶奶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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