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啪啪打臉。
秦霜野的嘴角抽了抽,隨即翻身下床先扒拉床單準備拿去洗,抱走時轉身對著楚瑾淡淡道:“你去沙發那趴著吧,我等會給你泡紅糖水,先換衣服待會要是著涼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楚瑾像條死魚似的攤在沙發上,秦霜野把床單扔進洗衣機後就不疾不徐地翻出熱水袋走到餐桌那倒熱水,還順帶把酒精和醫用棉抓在手裡。
楚瑾顫顫巍巍地接過熱水袋,把它放在被子上就趴了下去,而後側著臉目不轉睛地盯著秦霜野的動作。其實有個人搭夥過日子也挺好的,尤其是和女生在一起。
秦霜野用鑷子夾著棉花塞到楚瑾的耳朵裡,隨後幫楚瑾掖了掖被子。
“嘶,好涼。”楚瑾捂著自己的耳朵。
“涼就對了,”秦霜野面無表情地給自己系好圍裙,“要是還沒得到緩解的話就得去醫院掛水了。”
她先是輕車熟路地在櫥櫃裡翻出紅糖,而後再從冰箱裡取出一個雞蛋和生薑。
楚瑾聽著廚房中傳來“塔塔塔”的打火聲,忽然開始百無聊賴地刷起微博來,發現秦霜野的手機現在在一旁放台燈的小幾上充電,便問道:“阿野,我能看你微博嗎?”
秦霜野有些莫名其妙:“幹嘛?”
“我挺好奇的,你別跟我說沒有哈,我前幾次看見你無聊的時候都在刷微博。”楚瑾戲謔道。
“隨便。”她攪拌著紅糖。
還真是惜字如金。
“對了你鎖屏密碼是什麽?”楚瑾試了秦霜野的生日和警號,但最後的結果都是錯誤的。
秦霜野把薑絲倒進去繼續拿筷子攪拌著:“ 是你生日。”
楚瑾一愣,隨即感到心底一暖,但小腹如刀絞般的疼痛還是硬生生把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按理來說,秦霜野是一個手裡拿著保溫杯嘴上談論工作、節假日除了出門買菜就是窩在家裡看書的老幹部,平時對於那些花邊新聞一概不關注,比如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一線男明星強.奸未成年少女而被判入獄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她應該不會去下載這種社交軟件的。
像是在身邊築起百毒不侵的高牆,把一切俗世裡人們茶余飯後談論的事物隔絕在外,對什麽東西都不感興趣,除了工作。
楚瑾發現她沒有關注任何超話,關注頁乾乾淨淨,卻又是這麽的一目了然。
唯一關注——楚瑾-Mint。
她目光閃動,點進個人頁面發現這人平時很少點讚,最近一次還是在她官宣和秦霜野在一起的那一條微博動態。
楚瑾-Mint:所以我將違背我的本能,永遠愛你。
配圖是自己的生日蛋糕和十指相扣的兩雙手。
楚瑾繼續往下翻,翻出了自己十年前的那條失戀語錄:抱歉讓你認識一個這麽差勁的我。
當她越往下翻越不對勁的時候才驀地去看秦霜野的微博昵稱。
Y。
仿佛是知道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楚瑾拿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戰栗著,原來那天那條動態的第一條評論是秦霜野留的。
玻璃杯放在茶幾上發出一聲脆響,楚瑾這才把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
“看夠了嗎?”秦霜野困倦地揉著眼,隨後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藥一粒一粒倒在手心裡。
楚瑾聞言乖巧地把手機給秦霜野遞過去了,拿起玻璃杯湊到唇邊訕訕地抿了口。
這會已經將近六點了,街上陸陸續續有了人氣,小販紛紛趁著城管還沒來巡邏就把在街邊賣起了早餐,這吆喝聲一聲比一聲大,生怕自己的顧客被別家老板給招攬了去。
看得出來,秦霜野昨晚沒休息好,眼下有著淡淡的烏青色,在她過分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顯眼。
鯊魚夾把她的頭髮盡數弄在腦後,但還是會有碎發懶懶散散地垂落下來,這麽一看倒有了小說裡描寫的溫婉可人的韻味,可這人給旁人的感覺永遠都是生人勿近的。
然而只有枕邊人才知道秦霜野昨晚是怎麽昏沉入睡的。
白天怎麽都睡不醒,晚上睡覺就相當於是讓她去死。
很難受很難受,一閉上眼耳朵裡住著的蟬就開始歌唱了,又是心悸又是呼吸困難的。
所以她早上有時會出現人格的解離狀態,看起來就像是發了個呆,思考了一會人生。這種感覺就相當於你去玩過山車那樣,雙腳懸空,放空自己在天上毫無目的地飄蕩。
見秦霜野把藥吃了就一直撐著臉凝望著窗外,楚瑾把喝了一半的紅糖水放在茶幾上,輕輕喊了一聲她的名字:“阿野?”
秦霜野手一松,差點和地板來了個深刻的交流:“嗯?”
“我看你這麽的熟悉這些緩解痛經的方法,是不是之前經常疼啊?”楚瑾抱著熱水袋。
秦霜野點點頭,輕描淡寫道:“我都習慣了。”
她每一次都疼,這些都要感謝她已故的兩個父親,小時候一惹生父不高興就把她扔到門外去,印象最深的是五歲他確診HIV的第二年,陶小霜不小心把他用來注射海.洛.因的針管打碎了,他迫切地想要“吃肉”,於是給了她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去鎮上小診所偷一個針管,別人用過的也行。
陶小霜不能昧著良心做事,斬釘截鐵地拒絕了父親的命令,於是那個雨夜他粗暴地撕扯掉她的衣服把她扔到屋外淋了一夜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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