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明憶姝心情低落地緩緩搖頭,她心想,不是這樣的,玉石皆有靈,哪怕再做一支完全一樣的玉笛,也再不找回最初的那支了。
“玉雖易碎,但可保留幾千年,千年之後依舊不減風華。”明憶姝無法再裝出輕松笑意,只能抿緊唇,扯出一個失望艱難的笑,“玉可以保有情意至千萬年之後。”
可就這樣碎了。
薑瓊華聽著她的話,怎麽聽都覺得眼前人在胡說,眼下史冊記載都沒有幾千年,怎麽她的語氣好像是見過一樣。
薑瓊華不想和小輩談論這些虛無縹緲的道義,她負手身後,給手下人遞出了行動的信號。
“回吧。”薑瓊華拿過明憶姝手裡的碎片,隨手往兩側丟去,“別傷到了手。”
明憶姝手中一輕,不舍地看向薑瓊華丟開玉笛碎片的地方。
——也就是在這時,破空聲簌簌而來。
薑瓊華身後帶著的侍從提前得過命令,一見這陣仗便識相地配合起來,他們熟練地拔刀,砍落那些並不算凶狠的箭矢。
習武之人都能看出,這箭雨稀疏無力,沒什麽力道,哪怕佔了地勢之優,也不可能對丞相造成什麽威脅。
但明憶姝不知。
這是一場以她為中心的大戲,專門針對於她。
因此,在第一人喊出“有埋伏”時,她便收回了方才的心緒,緊緊抓住了薑瓊華的手。
這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她知道,在箭矢之中,她義無反顧地跟在了薑瓊華身後,同時分心去瞧那些破空而來的箭矢。
不能讓姑姑受傷。
這似乎成為了她的本能,她穿書的一切目的都基於眼前之人,對方必須要安康健全。
可是……為什麽……姑姑的侍從都離得那般遠?
雖然箭雨還能應付,但明憶姝依舊覺得不對勁,她見過的影視作品中,當主人受到□□手或是弓箭手的埋伏後,身後的那些侍從會包圍做掩護,以身為盾將主公緊緊護好。
這種方式雖然很不人道,但符合古代的情況。
明憶姝環顧四下,看到姑姑身邊只有自己一人,包括伯廬都遠遠地綴在遠處,沒有上前。
想到這裡,明憶姝更加不敢松懈地死盯著那些箭雨,生怕傷到自己牽著的人。
“姑姑別怕。”明憶姝初次見到此種場面,到底還是有些怕的,但她依舊選擇走在薑瓊華身後,只希望若有箭矢襲來,她能最快看到。
“孤不怕,是你在發抖。”
薑瓊華各種場面都見過,親手殺過的人都能疊滿這條道,她甚至還想發笑,因為明憶姝這個小輩居然反過來安慰自己,將自己的手緊緊握住。
是真的如此用心去護嗎?
薑瓊華一邊不走心地往前走,一邊分神欣賞著明憶姝略帶惶恐的眸子。
真是好看得緊。
分明是這般纖弱,卻還能露出堅韌不可摧的一面。
明憶姝沒空去瞧薑瓊華的眼神,否則她便會對上一雙審視又戲謔的目光。她只是一直觀察著身後,同時緊張地注意著高牆之上的弓箭手。
也是因為她這般專注認真,所以,在楚箐靜靜地從大袖中拿出一支弩時,她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
事發突然,楚箐身邊的弓箭手,高牆之下的侍從,包括薑瓊華全都沒有瞧見——那被壓抑多年的女皇,帶著十足十的恨意,對著下方地薑瓊華下了暗手。
佔著地勢之優,弩.箭急速地朝下方襲來,明憶姝瞳眸一顫,下意識想要把自己護著的人給推開。
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錯了,她從未做過類似的事情,想將人推開已經有些難以實現了,只能用微薄的身軀去代替姑姑受下這一支弩.箭。
好在她成功了,畢竟護一個人不需要太大的難度,緊緊將人抱住便是了。
弩.箭貫入身軀時,明憶姝欣慰地笑了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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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彌補
◎孤不需要你護◎
“你……”
薑瓊華突然察覺被明憶姝緊緊抱住,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呢,她一回頭,率先看到的是對方明媚的笑顏。
這笑容很讓她覺得熟悉,像是邀功的小貓兒一樣,上次在天牢之中,對方便露出過這般表情。
天寒地凍的,薑瓊華手有些發冷,已經沒了要逼楚箐看戲的心思,她正要和明憶姝說早點回府吧,一抬頭,卻發現高牆上的楚箐被自己的手下人給擒住了胳膊。
發生何事了?
薑瓊華沒有去注意明憶姝,她一皺眉,隔著一段距離看到了楚箐半是驚詫半是悔恨目光。
悔恨?
楚箐手中的弩被人奪走,朝著城牆之下拋落。
薑瓊華眼前有些不真切起來,看著遠處的侍從匆忙朝自己這邊趕來,伯廬也驚異得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她心下一跳,立刻意識到了什麽。
“姑姑——”
薑瓊華轉身,看到本來抱著自己的明憶姝緩緩地滑落雪中,疼得抱緊胳膊,箭矢從她肩胛貫入,像是一隻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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