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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玉碎
◎這是一場以她為中心的戲◎
薑瓊華拽著人離開,眼神冰冷徹骨,動作不容置疑,幾乎是拖拽著對方前行。
若是其他人被這樣對待,怕是早就站不穩了,但明憶姝沒有,她被拽得急,行步雖然不如往常平穩,但一點兒都不顯得狼狽。
衣袂裙角被風吹亂,像是乘風歸去的仙人一般,跟在薑瓊華身後,不像是走,更像是薄態輕盈地隨風飄著。
她沒哭也沒鬧,就這樣緊緊跟隨著那人。
直到薑瓊華的火氣被寒冬熄滅,她才輕輕回握了對方的手指:“姑姑。”
薑瓊華昏亂的怒火被這一聲輕柔的呼喚給肅清了。
宛如有人將她從夢魘中喚醒,薑瓊華不再那麽用力地握著對方,而是減了力氣,沉靜地回頭瞧了一眼明憶姝。
哪怕現在如此匆忙急亂,但眼前之人依舊不失清冷素淨,隻消一眼,都能被這份美貌牢牢攝住心魂,她目光緘默且清寒,總能讓人不忍心再繼續責怪下去。
明憶姝又喚:“姑姑。”
薑瓊華沉默,隨後應和:“嗯。”
明憶姝知道對方現在氣消了幾分,能聽進去自己的話了,便簡單地解釋了方才的誤會。
薑瓊華轉頭瞧了一眼城牆夾道邊埋伏的弓箭手,淡淡道:“是孤的不對,你別放心上。”
明憶姝有些詫異,她方才只是解釋而已,並不奢望對方會生出愧疚的情緒,沒想到怎能得到這樣的一句軟話。
雖然只是輕飄飄一句,但她心中依舊一暖。
“姑姑,我們要出宮回府嗎。”明憶姝目光依舊熱忱,用全部的好心情去迎合對方,她拿出自己一直小心藏好的玉笛,滿心歡喜地開口,“憶姝今日收到了姑姑賜下的玉笛,喜不自勝,很想吹給姑姑聽。”
她說了這話,薑瓊華才紆尊降貴地瞧了那玉笛一眼——她早就忘記這是何時的事情了,飾品美器之中,她最厭惡玉,所以當初應該只是隨口吩咐下去,把東西尋個方式處理罷了。
薑瓊華自恃身為長輩,明憶姝這種帶著幾分天真幼稚的話語,在她看來隻覺得無趣。
薑瓊華敷衍地應了聲好,隨即抬眼瞧向前方,她們已經走到了高深狹長的夾道之內,此處曾是出宮的必經路,灰牆無言高佇,很容易生出晦暗心思。
想當初,她便是在這裡截住了唐廣君,一劍貫入對方心口,死死將人釘在了地上。
薑瓊華緩慢地走近,在熟悉的地磚上停住腳步。
她低頭輕蔑地看去,似乎還能看到六年前的血跡,是那般的紅,那般鮮豔美麗。
身旁,是明憶姝的聲音,但薑瓊華陷在回憶裡,卻是聽得不太清,那聲音好似隔著氤氳雲霧,朦朦朧朧的,一直縈繞她耳畔。
吵。
在聲音近了些時,薑瓊華不耐煩地抬手,試圖擋住什麽,但她的手指卻敲落了什麽,那物觸感冰涼堅實,一個不穩便落了地。
薑瓊華一瞧,也沒什麽,只是一隻玉笛而已。
“怎麽沒拿穩,這麽容易便掉了。”薑瓊華蹙眉,並不打算在此事上多做糾纏,但她話音剛落,突然又注意到身邊的明憶姝臉色有點發白,好像這不是簡簡單單一隻玉笛,而是什麽貴重東西一樣。
這姑娘總是這般小意,自己給的什麽東西都要當成珍寶,分明這六年裡自己給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天底下頂好的,她還是沒有把見識格局給打開。
薑瓊華見她去拾,心下還有些嫌棄:“別撿了……”
這一次,明憶姝沒聽薑瓊華的話,她方才只是想著讓姑姑瞧瞧玉笛的精致,沒想到對方會抬手打落。
怪她沒拿穩。
明憶姝心中淒涼一片,說不清是後悔還是別的什麽,她目光怔怔地望著玉笛陷雪,抱有幾分僥幸地想去拂雪尋找。
此道如今算作偏僻,因此地上積了雪,掃雪的宮人還未全部將雪清除,玉笛落入雪中便隱去了,只能親手去雪中探尋。
“孤叫你別找了。”薑瓊華還等著逼楚箐看一出戲呢,並不是很想被眼前這點破事打斷,她又去拉明憶姝的胳膊,卻見對方固執地去雪裡尋,一雙素白的手沾了冰冷的雪渣,凍得看不出一點兒血色。
薑瓊華:“你到底有沒有聽孤的話,一個玉笛而已,這麽珍重做什麽。”
明憶姝這才好似回了點兒魂,她低聲說:“這是姑姑賞賜的,不想弄丟。”
原來僅是這個原因。
薑瓊華無奈地等著她尋找,環顧上方,終於瞧見了楚箐的身影。
夾道高牆之上的弓箭手都換上了她自己的手下,楚箐只能眼睜睜地看這樣一出戲——弓箭手佯裝用箭埋伏,而明憶姝定會義無反顧地來護著自己。
就讓她瞧,要她親眼看,昔日故人之女是如何為自己這個仇敵賣命的。
薑瓊華瞥見明憶姝探入雪中的手突然僵了僵,好像是摸到了什麽,她便問道:“找到了?”
找到了。
但……
明憶姝手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但還是在接觸到玉笛殘片之時摸到了刺骨的涼。
玉笛摔碎了。
“玉器價廉,還容易碎,果然上不了台面。”薑瓊華說道,“你若沒有玩過新鮮去,孤改日再叫人去做一支新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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