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想得出神,然後眼前一花,紫田拿著一個東西出現在她面前了,聲音朗正:“幸不辱命,這是屬於你正陽宗內門弟子的東西。”
容夙伸手,看見是一個小小的、比她腰間那個好上一些的白色儲物袋,神識一探,裡面裝著內門弟子應該有的東西,比如三襲白色弟子服、十幾枚三階靈石、一小瓷瓶的丹藥……
她不在意那些,神識一探到底,直接拿出一枚象牙白的長方形木牌來。
那是正陽宗內門弟子的身份牌,以五階靈木做成,上面刻了一道小型聚靈陣,修士佩戴在身上還有安定心神的作用。
容夙低眸認真看著,木牌正面有她的名字和大致信息,正陽宗內門弟子容夙,方方正正的幾個大字在日光照耀下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她不由揚揚唇角,手一翻,看見了木牌背面那幾個大字,唇角笑意瞬間消失不見了。
那上面寫著“歸屬南明峰”。
正陽宗內門弟子都是有所歸屬的山峰的,外門弟子晉升到內門,除卻被哪位高層看上外,都是隨機分配的,如果能被分配到正陽宗主峰,那便值得歡呼一聲上蒼保佑。
容夙知道自己從來不是被上蒼保佑著的人,也不奢求能去正陽宗主峰,但是她也想不到會是南明峰。
因為南明峰不是內門的山峰,它雖然擁有極好的地理位置和九重殿宇,風景更堪稱一絕,但它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峰,不會收內門弟子。
南明峰只是正陽宗給南宮焰的住處,那裡沒有峰主、長老、真傳弟子,容夙甚至是南明峰第一個內門弟子。
那她這算哪門子的正陽宗內門弟子?容夙抿唇,拿木牌的手不自覺收緊。
紫田看到了,她說道:“這是小姐的意思。”
短短幾個字,容夙明白了。
想想也很正常,她和南宮焰結有生死結,南宮焰就算答應她成為正陽宗的內門弟子,也一定要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小姐說了,除了歸屬南明峰外,你和別的正陽宗內門弟子沒什麽區別。突破知微境照樣能成為真傳弟子,將來正陽宗開展真傳試煉,如果你的實力允許,也能去爭。”紫田道。
真傳試煉,十大真傳,僅次於宗主和少宗主的存在。
容夙的呼吸緊了緊,第一反應是低頭垂眸,她還不習慣在外人面前展現自己所有的野心和追求。
紫田不以為意,問道:“你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嗎?如果沒有,就隨我回南明峰。”
容夙以後是不可能一個人單獨行動的,不管到哪裡,她身邊都必須有南宮衛跟著,因為那不是她的性命,而是小姐的性命。
“我——”容夙抬眸剛要說話。
遠處走來一個穿紅衣、舉止大方的女子,直接打斷了容夙,對紫田說道:“紫田姑娘,南宮小姐近來如何?在正陽宗可還習慣?”
“有勞雲真傳關心,我家小姐一切都好。”紫田看容夙一眼,回答的聲音輕飄飄。
容夙聽見雲真傳三個字目光一變,忍不住抬眼看向了那女子。
正陽宗真傳弟子不多也不少,但能以姓氏冠上真傳身份來做稱呼的,只有正陽宗十大真傳。姓雲,她知道的只有一個人,雲步秋。
相傳此人天賦出眾,年少就成名,以開元境五重的修為追殺一位半步通玄境的凶徒,一人一劍追殺了那凶徒三天三夜,最後得勝而歸、風頭無兩。
王小虎曾跟她說,正陽宗少宗主其實是因為上任宗主的遺命才當上少宗主的,正陽宗現任宗主和許多高層都看不上他。
因此雲步秋以後很有可能是正陽宗真正的少宗主,這點從她年少就跟隨在宗主身邊就能看出來。
容夙此時看著雲步秋,大致也能看出來一些了。
她穿一襲紅衣,立在那裡身姿並不十分端正,偏有一種勝似驕陽的自信風采,眉宇間藏著容夙很熟悉的野心和堅決。
她是一個很有能耐、道心如山不動的修士,比那位少宗主強上很多。
而且,她似乎對南宮焰有點意思。
容夙迎著雲步秋同樣帶著打量看過來的目光,面容不變,還打算再聽聽雲步秋跟南宮焰身邊仆從紫田的對話,她卻看著她開口了:“容夙,跟我走吧。”
容夙一怔。
旁邊的紫田也是一怔,心想這發展不太對,雖然知道雲步秋對自家小姐有意,但以她的身份地位和心性,最多也就說幾句嘲諷的話,怎麽就發展到要動手的地步?
她剛要開口,雲步秋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紫田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她看向容夙,眼裡沒有了笑意,只有不解和重視:“容夙,宗主要見你。”
不解是因為容夙只是一個小小的正陽宗外門弟子,就算現在是內門弟子了,但在烈陽地窟前,她一直是默默無名的,宗主怎麽會見她?
重視則是因為宗主讓她叫容夙前來時,她臉上的表情很複雜,那樣的表情,雲步秋自十幾歲跟隨在宗主身邊開始,從來沒有見過。
她心裡本能有些不安。
宗主?正陽宗的宗主?要見她?
容夙一驚,半晌做不出反應,然後紫田替她做出了反應:“雲真傳,不知宗主因何要見容夙?”
她想的比容夙多一點,那就是容夙的性命和自家小姐相互關聯著,宗主怎麽會無緣無故要見容夙?是不是因為自家小姐的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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