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當上了正陽宗的少宗主,本小姐就不能殺你了。”
“畢竟正陽宗現任宗主是個很厲害的女人,本小姐在還沒正式成為南宮族少主之前,是不會輕易得罪她的。”
“所以容夙,本小姐給你留了一條生路,你不該謝謝本小姐麽?”
南宮焰說著,笑得璀璨無比,足以跟高台外剛越過地平線的太陽相比,容夙卻隻感到一股徹骨寒,寒涼到她禁不住按緊手裡的刀,死死克制住拔刀出鞘的衝動。
然後南宮焰又笑了,她倒在她懷裡,一隻手揪住她的衣襟,另一隻手往下按住她的右手,一點一點掰開她握緊刀的五指,說:“想拔刀砍人卻要忍著的感覺如何?”
“容夙,我剛才也是這樣的感覺呢。”南宮焰說完,手直接扯裂了容夙黑衣的衣襟,露出裡面大片肌膚。
容夙瞬間就清醒了,她低眸,正迎上南宮焰看上來的眼神,沒有笑意,沒有玩味,沒有幸災樂禍,只有滿滿一片呼嘯而來的寒涼殺意。
這才是真正的世族子弟,再忍耐蟄伏,再含笑相對,骨子裡也是恨她到極致的,恨不能殺她而後快。
“多謝南宮小姐。”容夙說道。
然後她松開扶著南宮焰肩膀的手,南宮焰卻沒有倒進她懷裡,她慢慢坐直了,只是手還扯著容夙的黑衣。
容夙皺眉,“南宮小姐似乎記性不太好,在囚牢裡說的話都忘了。”
她指的自然是南宮焰說看不上她,會跟她保持距離的事情。
對此,南宮焰抿唇,說道:“那些話,有第三個人聽到嗎?”
容夙一怔,南宮焰這話聽起來不太對啊,她不會想賴掉吧?世族大小姐還會這麽不要臉嗎?
“看來是沒有的。”
“既然沒有,自然不算。”
“況且,你睡了本小姐三次,本小姐只是摸摸你的臉、碰碰你的手,很過分麽?”南宮焰理直氣壯。
容夙驚呆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世族大小姐真不要臉!
第25章
南宮焰不在意容夙心裡是什麽想法, 她招手叫來紫田,低聲吩咐幾句,然後慢條斯理從鋪著厚厚地鋪的地面上站起, 赤著足走下高台了,隻留一抹在日出微光照耀裡美得驚豔的背影。
容夙抬頭看著她的背影,右手五指動了動,最後緊緊握住了那柄黑刀。
紫田目送著自家小姐離開後, 才低頭對容夙道:“走吧, 小姐命我帶你去正陽宗內門。”
容夙沒有移動, 她抬頭看著紫田,眼眸漆黑。
紫田和她打過幾回交道, 多少也摸清楚了些她的性格,繼續說道:“沒有小姐開口,正陽宗確實是不會收你當內門弟子的。”
這是容夙早就清楚的事情, 因此她點點頭, 拿著刀站了起來, 打算隨紫田去正陽宗內門。
結果紫田看了她一眼,臉上表情有些難以形容,“你是不是要換身衣服?”
容夙一怔,低頭一看, 自己那身做工極精致的黑衣此時衣襟大開,是剛才被南宮焰扯裂的,清風一吹, 涼意直吹到心裡。
她抿唇,臉色在紫田看來有些黑, 然後用手摸摸腰間破破爛爛的儲物袋,剛要拿出一件衣服, 被紫田打斷了。
“你穿這件吧。”紫田手一揮,一襲光滑柔亮的嶄新黑衣伴隨著微光出現在容夙眼前。
容夙抬眼看著紫田,唇角一揚,笑意含著些許嘲諷。
她不說,但面上和眼睛裡的神情都足以讓容夙明白,他們有多瞧不起正陽宗外門弟子的衣服。
在他們看來,自己既然以後跟南宮焰有了關系、要跟著南宮焰,那麽就不能穿得太寒酸,以免丟了南宮一族和南宮大小姐的臉面。
他們哪裡會知道,這身正陽宗外門弟子的衣服都是她幾次賭上所有、幾乎拚了命才能拿到的呢?
容夙接過那身衣服,看紫田很自覺地移開眼睛,絲毫不在意,將原來的衣服一脫一丟,再換上新衣後,看向紫田:“請紫田姑娘帶路。”
正陽宗的內門和外門隔著一排綠樹。
容夙從前只在綠樹之外眺望綠樹內的世界,看著偶爾路過的穿白衣的內門弟子,眼睛裡滿是野心和向往。
她知道自己只要不死,終有一天能從綠樹外走到綠樹內,只是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她還是控制不住洶湧的心情。
紫田顯然是無法理解她的心情的。
因而容夙面上表情如冰山,隻壓在刀上的手微微收緊,沉默地跟著紫田走過這一排綠樹,看到許多白衣勝雪的內門弟子,最後站在一座修得莊嚴肅穆的四方殿宇前。
內門任務堂。
龍飛鳳舞的五個大字足以讓人知道這座宮殿的作用。
容夙看著紫田直接穿過大半座宮殿,有穿白衣、看著頗慈眉善目的中年修士迎了上來,態度恭敬。
紫田對那修士說了些什麽,那修士看了一眼容夙,面露難色,說什麽“不符合正陽宗的規則”。
容夙離得遠,聽得不是很清楚具體,只聽到紫田回答了些“我家小姐”、“南明峰”、“小姐看上了”之類的話,最後手一抬,亮出一枚天藍色的圓月玉佩,那修士瞬間低了頭,很無奈地答應了。
那玉佩難道就是南宮焰在外面的地位象征嗎?一拿出來別人立即就答應了?世族大小姐的名頭在正陽宗內門也如此無往而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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