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麽要求麽?”南宮焰咬牙切齒問容夙。
要求?她還能提要求?
容夙一呆,接著看到南宮焰眉宇間施舍般的神情,才知道應該是剛才自己的回答取悅到她,才會有此一問。
她自然是有要求的,但現在還不適合跟南宮焰說。
容夙垂眸,剛想說沒有,抬頭看到南宮焰伸手揉著自己的腰,目光一凝,還真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有。”
“何事?”南宮焰的眸光有些冷,心想如果容夙太不知好歹得寸進尺,她就該重新考慮對她的安排了。
結果容夙說道:“希望以後南宮小姐能——和夙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是真的擔心南宮焰會時不時就撲上來。
別看南宮焰現在揉著腰一副無法承受的樣子,容夙隻想到還好自己的黑刀不在身邊,不然從來刀不離手的她現在只怕連刀都拿不起。
但她是刀修,所要做的事情都要靠手裡的刀來完成,怎麽能拿不動刀呢?
而且,她並不是很喜歡和南宮焰做那種事的感覺,不喜歡被情/欲裹挾身不由己,如同野獸一般。
前路渺茫,容夙從來不曾想過道侶二字,連帶著和道侶有關的任何事都漠不關心,她以後也不想多出一些亂七八糟的麻煩來。
南宮焰呼吸一滯,心說聽容夙這語氣怎麽還很嫌棄她,她都還沒嫌棄容夙呢?
她好歹是世族大小姐,膚白貌美、身材堪稱完美。
而容夙呢?
什麽都不懂不會的破刀修,一雙手只會拿刀殺人,指上還有拿刀生出的繭,而且臉上還有刀疤,居然還敢嫌棄她!
南宮焰在心裡默數著容夙所有的不堪,低眼看向她。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眼神因為心裡情緒洶湧而帶上了幾分熾烈,看在容夙眼裡跟先前要撲倒她一般無二。
容夙害怕極了,雖然知道按照南宮焰的身體承受能力來看也不大可能,但還是扯緊了被角默默向床角移了又移。
南宮焰看到了,她本是一肚子不滿,看到容夙的反應後不由笑了,越笑越大聲,最後笑到直接癱軟在床上,形象全無。
容夙發現她越來越看不懂這位南宮族的大小姐了,她和她見到的、以為的所有世族子弟都不一樣。
許久,南宮焰笑夠了,她從床上撐著手坐直起來,然後緩緩挪到容夙面前。
在容夙膽戰心驚的屏息凝神中,她伸手挑起容夙的下頜,聲音含笑:“你這般神態,會讓本小姐以為我是你第一個睡的人。”
修行界多不堪黑暗,世族子弟縱情聲色、一擲千金,但底層的小修士也沒有多好。
一般都是強的欺負弱的、弱的欺負沒有修為的,將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演繹到極致。
正陽宗雖然是青州大宗,但外門弟子仍然是極卑微的存在,連外門長老都能以雜役弟子的性命做妖獸擂台來取樂,何況是那些渾渾噩噩的外門弟子呢?
容夙既然是外門第一,怎麽可能沒睡過女人或男人呢?
容夙皺眉,拿開南宮焰的手,頭往後移了移,聲音小到幾乎沒有:“南宮小姐的確是我第一個睡的人。”
南宮焰一怔,忍不住看向容夙的眸。
容夙這一次沒有移開,於是她看到容夙的眸漆黑一片,幽深如深海,一望無際的海面下藏著湧動暗流,竟是看不穿觀不透。
她的身影倒映在容夙的眸裡,是寒涼而沒有溫度的一抹,佔據不了多少她的黑眸。
而容夙須臾就低了頭,啟唇說道:“對,南宮小姐是我第一個睡的人。”
這聲音很平淡,似乎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南宮焰皺眉,覺得她似乎是將自己當成了一件物品,心裡不悅,但又沒理由反駁,只能拿手撐著床沿上站起,抬腳走向囚牢的木門,打算離開這裡。
“南宮小姐。”容夙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您還沒有回答我。”
“你放心,本小姐看不上你。”南宮焰頭都沒回,聲音漫不經心:“希望你也有自知之明,那樣的事情以後永遠不會再發生。”
第23章
自知之明麽?她自然是有的, 她最有的就是自知之明了。
容夙看著南宮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才將自己從床角移到了床中央,想了想學著南宮焰的模樣靠住後面雕刻花紋的床板。
腰部有了支撐後, 她伸長了雙腿,感到了一陣由內而外的舒適,不禁喟歎一聲,心說果然還是世族子弟會享受。
然後她抬眸去看四周, 在看到囚牢的木門並沒有像前幾次那樣關上後, 容夙的眸光縮了縮。
幾乎是情不自禁, 容夙瞬間就坐直了身體,她看了木門很久。
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後, 她慢慢走了過去,一顆心不自覺跳動了起來,越跳越快。
終於, 容夙走過了那段不算很長的距離, 正打算伸手去推門時, 外面響起了一道腳步聲,她的心沉了沉。
紫田走進來時正迎上容夙黑沉的眼神,她並沒有在意,而是對容夙說道:“跟我來吧。”
容夙一怔, 沒有移動身體,而是以嘶啞的嗓音問:“去哪裡?”
“小姐命我帶你先去溫泉,將你洗乾淨後再帶你去見小姐。”紫田回答道。
容夙呆了呆, 止不住低頭看看自己,然後沉默地跟上紫田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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