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正陽宗高層不管,只能是因為那些被選中的雜役弟子都是自願的。
換而言之,容夙的外門第一不單單是從外門數萬外門弟子裡殺出來的,還是從九名雜役弟子和一百隻二階妖獸中殺出來的。
南宮焰的眸光有些深邃,但想想地窟裡容夙的表現、囚牢裡容夙的苦熬,又覺得很正常。
“十六歲?”南宮焰呢喃了一聲,繼續問紫田:“那成為正陽宗雜役弟子前呢?她從哪裡來的?”
“成為雜役弟子前,她是散修,沒有家族、沒有師門、沒有背景,應該是從哪裡撿了一些淺顯的法訣,自己修到了鍛體境三重。”
“南宮衛查到她曾出現在東川皇城外,應該是東川皇城內的人,因流離失所跑了出來。”紫田回道。
東川皇城。
南宮焰聽到這裡就失去了所有興趣,因為這個地方太尋常不起眼了,連高境界的修士都沒有幾個。城池雖大,但城內多的是凡夫俗子。
而容夙的心性如此,誰說她修的唯心道就真的是唯心道呢?說不定只是誤打誤撞才踏上道途,還不知道能走多遠呢。
至於那道生死結,也很有可能是從哪個縫隙角落裡撿到的,畢竟修行界多機緣。
南宮焰這樣想著。
但不管她是撿的還是別的什麽,他們現在解不開生死結,她的性命是和容夙相關聯的。
她還是應該去見見容夙。
南宮焰心裡生出了一股不服的情緒。
紫田不能審問出生死結的解法,南九不能提升她的修為到踏霄境,那麽就讓她自己來會會容夙。
然後她想到了紫田回稟裡講的,容夙當初進石室的目的不是見色起意,而是見財起意。
於是南宮焰吩咐仆從給她換了一襲最華貴明彩的衣裳,昂起了頭,大聲下了命令:“去囚牢!”
第21章
囚牢裡。
自從南九和那紫衣女子離開後, 南宮衛也消失不見了,偌大一間囚牢,只有容夙一個人。
她此時也沒有被綁在用上好梨花木做成的刑架上了, 而是躺在一堆比枯草柔軟許多的稻草上。
後面還有一堵牆,容夙要是願意看看囚牢上空那扇有日光透進來的竹窗,也可以倚坐在牆角借幾分力氣,然後抬起頭去看看。
但容夙沒有願意或者不願意的想法, 她累極了, 也困極了, 只是一動不動地躺在柔軟稻草上,遠遠看著像一具死屍。
小光球又不見了。
對於她修的道是唯心刀道, 小光球似乎和南九一樣震驚加難以置信,除此之外還有滿滿的疑惑。
但它一個字都沒說,就那樣默默消失不見了。
南宮衛沒有再在她闔眼要睡著時進來抬腳踹她了, 但容夙發現自己睡不著。
她很累很困很痛, 意識迷蒙, 似乎只有一點點清醒,但她始終無法睡著,這大約是南宮衛折磨人的手段之一。
容夙閉著眼睛意識模糊地想著,然後聽到了一聲“吱呀”一聲, 囚牢重重的木門被誰小心翼翼推開了。
像是什麽大人物來了一樣,所以動作處處謹慎嚴謹,以前她們推門進來都是隨意而漫不經心的。
接著眼前多出一道影子, 將那股若有若無的日光暖和感都擋去了,只剩囚牢的一片濕冷和壓抑, 還有彌漫著的涼涼血腥味。
但容夙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她太累了, 況且來的是誰、要做什麽,都是她不關心不在意也無法左右的事情。
“容夙。”那道影子出聲了,聲音有些涼,但帶著股從骨子裡漫出來的矜傲。
似乎天生就有睥睨一世的高高在上,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兩個字能從她嘴裡說出來,具有天大的榮幸。
最重要的是,這聲音有些熟悉。
容夙打了個激靈,瞬間就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正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拿眼睨著她,像是要將她從外到內都看穿看透。
南宮焰居然會親自來囚牢!這是容夙的第一反應。
容夙的第二反應是眨了眨眼睛。
因為她的眼睛有些刺痛,不僅僅是因為久未睜眼沒有見到陽光的刺痛,還有因南宮焰身上明光華彩太耀眼的刺痛。
宮殿初見南宮焰時,她那身打扮已經足夠震撼了,但容夙此時才知道什麽叫做“沒有最震撼,只有更震撼”。
比起石室裡被她脫掉的那襲衣裳,南宮焰現在穿著的衣裳更華麗高貴,腰間系著的玉帶也更勝一籌。
一雙長靴白如山雪,一根發帶紅似晚霞,襯得這位地位無雙的世族大小姐如同天人降世,處處都顯出奢華高端。
但她穿得這樣浮華隆重,卻跑來這間髒汙不堪的囚牢,她想做什麽?
難道南宮焰以為自己是那種見色起意、沒頭腦的人,見了她就會乖乖把生死結的解法說出來麽?
容夙的思緒有些飄忽,眼神也不自由地深沉了許多,就那樣用黑漆漆的眼珠一動不動看著南宮焰,半晌才用嘶啞到不行的嗓子回了一聲:“南宮焰。”
“放肆,竟敢直呼小姐姓名!”囚牢大門邊上站著的紫田面容一變,就要走上前給容夙點教訓,被南宮焰擺手製止了。
她抬腳走了幾步,在離容夙近一點的地方再次站定。
四周血腥味陣陣,她一點都不在意,而是看著容夙,似乎在尋一個說話的點:“容夙,你怎麽會知道本小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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