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焰:“……!”
她的手攥緊了,一次又一次打算被打斷破壞的挫敗讓她暴躁到極致。
她眸子裡憤怒的焰火躍動著,沉默了一會,涼涼開口了:“那就把容夙的修為堆到踏霄境。”
“我不管你們用多少寶丹、靈藥,三日之內,我要看到一個踏霄境修為的容夙。”
世族是有這種本事和底蘊的,足以用最短的時間將一個不踏修行道的凡夫俗子堆到登天境以下的修為。
當然,那人就徹底完了。
到時空有一身踏霄境的修為,卻連鍛體境的修士都打不過,甚至之後還會受到天地規則反噬而死。
但那和南宮焰有什麽關系呢?她只是要解開生死結的束縛。反正生死結解開後,容夙也活不了。
至於她自己——
南宮焰眸底生出幾分決絕的意味,那一般是賭徒才會有的不顧一切。
大不了到時候她先用鳳凰血脈強行施展南宮族無上秘法,短暫地把自己的修為提升到踏霄境。
她的生死,只能自己來做主。
什麽南疆一族的生死結,怎麽配?
“是。”青山低頭,他看到南宮焰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的打算,這也是來的路上他早想到的。
自家小姐向來心高氣傲,又有極強的掌控欲,怎麽會允許事情超出她掌控的范圍?
更何況這一次是她的性命,而不是地位權勢那些東西。
“屬下從族內藏寶閣帶來了一儲物戒的丹藥和靈草,三天內那容夙一定會擁有踏霄境的修為。”青山信誓旦旦做了保證,看向紫田:“你帶我去囚牢。”
他的修為比紫田高,地位也不凡,既然他來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交給他來做。青山抬腳便要跟著紫田去囚牢會會那個容夙。
然後他聽到了南宮焰的聲音:“等一下。”
南宮焰臉上的表情有些恍惚,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低聲對青山說道:“你不用去,讓南九去。”
後面站著的紫田眼裡閃過一絲了然。
她知道小姐叫南九大人去而不是青山大人,並不是因為南九大人的修為高,而是因為南九和那些折磨容夙的南宮衛一樣,都是女子。
那個容夙對小姐來說,還是有不同的。
紫田想到容夙,又想到了她低垂著頭打一陣動一下唇的執著不屈,和那股令人動容的求生意志,腦海裡的想法莫名跳脫了一下。
她想,如果容夙這回還不死,以後豈不是要上天了?
第20章
容夙又一次被痛醒了。
南宮衛沒有再繼續折磨她,但先前那些手段也很夠她承受的了,尤其帶來的後勁還很大。
她的意識一直處於一種半醒半睡的狀態,要不是一名南宮衛看她快睡死過去踹了她一腳,她大約真會睡死過去。
但容夙同時也知道睡死過去她也不會死,因為南宮衛給她吃的丹藥,還有拍在她額頭上的道印,都是能護住她性命的。
不傷她性命、不壞她道基、不損她身體,還不毀掉她的衣衫,但還是能夠折磨她到這種地步,世族的手段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得到的。
要是現在那紫衣女子再來審問她,她說不定就熬不住了。
容夙如此想著,疲憊不堪地卸掉全身力氣,任由自己的身體被冰涼的鐵鏈鎖在血腥味和木香味交織的刑架上。
紫衣女子當然不知道容夙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話,她只會面容疲憊地告訴容夙:她一來,容夙就會像繃緊的弦,隨時有斷掉的凶險,哪裡還會有什麽熬得住熬不住的掙扎?
她只會往死了熬住,偏偏她們又不能真把她熬死。
轟隆——
囚牢的門被誰推開了,容夙動動眼眸,似乎於某一瞬間聽到了一聲驚雷,隔著深深的囚牢和厚厚的囚門顯得極度悶沉。
外面似乎是在打雷麽?她這樣猜測著,心說這場雨不知道還有多久,日光還有多久才能衝開黑雲的束縛呢?
像她這樣的人,哪怕不害怕黑暗,在黑暗無聲裡困太久了,居然還是會想要見到太陽,想要重溫日光照在掌心裡暖洋洋的滿足。
然後她抬頭,看到了兩道黑影走了進來,越來越靠近她了。
容夙已經快睜不開眼睛了,她也看不太清來人的模樣,只知道其中一人穿一襲做得精致的紫衣,是先前的紫衣女子,還有一人——似乎修為很高。
“把她的頭抬起來,嘴掰開。”那道修為很高的黑影開口了,聲音有些嘶啞。
容夙幾乎一聽就知道她一定不常和人說話,也不常曬太陽。她的聲音屬於孤獨、黑暗和影子。
那些南宮衛卻很敬畏黑影,這點從她們快了不少的動作足以看出來。
容夙看到了囚牢的頂,很黑很髒,跟淌了一地血液後還光滑平坦、以上好石頭修建成的地面根本不一樣,和裝著刑具的大玉盤、以梨花木做成的刑架更加無法相比。
看來南宮衛做事還是不太行,不太周到全面。容夙想。
然後她感覺周身一暖,似乎有誰在牽引著一股氣流環繞過她身體裡的經脈,最後匯入靈海。
這種感覺跟日光照在掌心的暖洋洋相似極了,但雨明明還沒有停,雷也還在打。
容夙沒來由有些不安,她瞬間睜開了幾乎貼在一起的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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