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沒有南宮焰,以他的性格,也會願意賭一賭命去天山絕境取雪蓮回來。
容夙迎著那樣的眼神,沒來由想到記憶裡的白衣少年,心裡一酸的同時還有些別扭和不知所措。
南宮嚴就笑著坐回座位,恢復到原來半癱著姿態:“算算時間,焰焰快出來了,你去真血殿外接她吧。”
第一次沒有接到,那就再接一次。
容夙懂南宮嚴的意思,抬腳正要往殿外走去,想到什麽腳步驟然一停。
她想到了姚族族主。
他在閉關衝擊至真境。
如果他修到至真境,那會如何?
而且他都不知道姚昊蒼死了,三月逃亡的賭約對他來說自然不算。
容夙就想問一問南宮嚴,問問南宮族是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不然怎麽會——
她皺著眉,先一步聽到了南宮嚴的聲音:“容夙,你幾歲了?”
容夙不解。
她二十九歲,南宮嚴不是知道麽?
不過看著南宮嚴似乎很認真的眼神,她還是回答了:“二十九歲。”
南宮嚴:“那你覺得本族老有多少歲?”
“三四百?”容夙想到一開始他說的修行三四百年。
還挺機靈的。
姚族和段族真是造孽啊!
南宮嚴在心裡低歎一聲,“那你覺得我們兩個要是一起走在街上,說你是本族老的姐姐,會有人相信麽?”
容夙:“……”
她皺眉,還是不懂南宮嚴的意思。
她只是想問問姚族族主,怎麽就扯到姐弟上去了?她也沒有那麽老的弟弟。
南宮嚴看出她無聲的嫌棄,一時忍俊不禁,再歎一聲:“修行界已經幾萬年沒有出現至真境的修士了。”
所以呢?
“所以,容夙小朋友——”
南宮嚴在小朋友三個字上加重了聲音,看容夙很抗拒的樣子,笑了:“才二十九歲,就算不是小朋友,少年總還算吧?”
對於平均年齡幾百歲的修行界來說,二十九歲壓根就是小屁孩一個,說少年都是抬高了。
“本族老的意思是,既然年少,不妨輕狂一把。”
“你都能賭那麽多次命了,怎麽就不能再賭一賭呢?就賭姚族那老東西修不到至真境!”
容夙怔住。
所以南宮族不是沒有想到,而是願意陪著她一起賭麽?
她往殿外走去。
後面似乎還有南宮嚴壓著笑的聲音:“容夙小朋友,要活潑一點,我們焰焰不喜歡太老的。”
真血殿前。
殿門打開,南宮焰走出來後看見門前立著的容夙,心裡一喜。
她快步走上去,就看到容夙正摸著那張沒了刀疤後俊逸出塵的臉,看見她後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很老麽?”
南宮焰:?
容夙低咳一聲,丟開那些情緒,將三月賭約跟南宮焰說了,看著她垂下的眼眸,聲音堅定:“南宮焰,我能撐過去的。”
三個月而已,短到似乎一眨眼就能過去。
而且這賭約很公平。
三個月後她活著,姚段兩族要交出幾十個族衛,那同時也交出了世族的顏面。
如果沒有南宮族,根本就沒有這個賭約,她早死了。
所以容夙聽完南宮嚴那些話,也想為南宮族考慮考慮。
這不是世族之一,而只是南宮焰的南宮族。
四周安靜無聲,許久後。
南宮焰伸手解開容夙腰上的腰帶,自懷裡摸出一樣東西給容夙系上。
那是南宮焰以前送給她的玉帶!
容夙愣住。
上生死擂台前,她把這東西收在黑色儲物袋裡給了顧妍妍,所以南宮焰已經見過顧妍妍了?
她低著頭,看著南宮焰隨意把解開的腰帶丟一邊,思緒蔓延,難得有些窘迫。
因為那根解下來的腰帶也是南宮族的。
自生死結後,她穿的衣服都來自南宮族。
她出神的時間,南宮焰已經把玉帶系好,把裝著雲舟和南宮族少主玉牌的儲物袋丟進她懷裡,聲音輕輕:“三個月後,我去接你。”
不管容夙在哪裡,她都會去接。
如果容夙在地府,她也去。
容夙直視著她的眼睛,聲音堅定:“三個月後見。”
*
賭約開始的時候正是夜幕降臨時分。
容夙一個人走出星月殿,南宮焰沒有來送。
畢竟不是生離死別,送不送的不重要。
走出南宮族所在的青雲上城,姚族和段族的嫡系子弟就能動手了。
容夙一步踏出南宮族門前時,“啪嗒”一聲,是玉佩落地的聲音。
她低眸看去,地面上的玉佩形狀像盾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寶物。
白衣藍邊、玄黑腰封的南宮嚴從她面前晃過,聲音輕輕卻很清晰:“本族老那塊一注入靈力就能抵擋住登天境以下修士一個時辰攻擊、冷卻時間半個月的盾山玉呢?”
容夙:“……”
接著就是程老。
老者不會掩飾,一面陣旗直接懸在半空:“困陣纏陣迷陣都有,使用方法在陣旗的旗柄。”
歸一境的南九緊隨其後,給的是一柄小刀,屬六階魂器,能影響登天境以下修士的神魂。
雲族老南宮雲給的是三十顆五階的暴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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