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二十三天后生死擂台上賭命,轉眼就剩三天了。
最後三天,容夙沒有再練刀。
她把黑刀收回刀鞘裡,坐著看了一會天空,感歎日出日落的景致依舊很美麗外,抬腳打算往登天城生死擂台所在的方向走去。
門外紅影一閃,這座小小的庭院裡終於出現了一個容夙一開始就知道會來的人物。
紅衣飄飄、面容明豔、張揚肆意,是登天境修為的魔修玉灩春。
她瞬移到容夙面前,像是要說些什麽。
容夙抬手往她體內打進幾團焰火,聲音輕輕:“你來得正好,再晚些,這幾團焰火就拿不到了。”
玉灩春一愣,怔怔說道:“容夙,我來這裡不是跟你要焰火的。”
“我知道。”容夙點點頭,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靜,“只是你以後估計就感受不到焰火的溫暖了。”
她死以後,焰火就沒有了。
她不來,容夙不會故意凝出焰火。
但她來了,反正是舉手之勞,容夙給她也沒有什麽。
畢竟她比很多人都要深刻地知道,得到溫暖後再失去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所以就當是她最後一點點的善心吧。
“那你為什麽要和姚昊蒼簽生死帖啊?”玉灩春不解。
她脫口而出:“如果你真想殺姚族那位少主,只要焰火足夠多,我也不是不能……”
“不能。”容夙打斷她,眼睛裡多出幾分情緒,是冰涼:“我要殺姚昊蒼,當然要自己殺。”
她不想假手於人,尤其是玉灩春。
玉灩春微微皺眉。剛才那一瞬間,她似乎又看到了容夙說厭惡她時的模樣。
她看容夙一眼,感受著體內有焰火後那種久違的暖融融的溫暖,知道生死帖消散,容夙一定會上生死擂台,還是忍不住說道:“姚族那位少主並不簡單,以你踏霄境五重巔峰的修為,很難打敗他。”
“而且——”
她眼神沉了沉,聲音嚴肅:“而且以世族的行事,你就算真能打敗姚族少主、在生死擂台上殺了他,下了生死擂台,姚族也一定不會放過你。”
所以幾乎無解。
容夙必死無疑。
不管她打不打得過姚族少主,都是死路一條。
區別只在於是被姚族少主得意洋洋殺死,成為榮光之一,還是被姚族族人憤怒無比殺死,成為挑釁世族的後果。
所以玉灩春實在想不通,以容夙惜命的風格和手段,就算要殺姚昊蒼,怎麽會選擇在生死擂台上動手?
她說著,看容夙還是不打算回答她,直接甩出致命一問:“那南宮焰呢?”
容夙向來不起波瀾的眼神就一變,多了幾分怎麽也壓不住的苦澀。
玉灩春看著她眼睛裡的情緒,莫名感到難受,繼續道:“她現在還在真血池裡掌控鳳凰神力,應該不知道生死擂台的事情吧?”
“你要讓她好不容易活著從真血池出來,就收到你死了的消息麽?”
那對南宮焰來說該是怎麽一番打擊呢?
玉灩春低歎一聲。
“還有,真血池裡諸多神獸真血湧動,修士一個心神不穩就會化為血霧,最不能分心。
如果南宮焰掌控鳳凰神力掌控到一半,知道了你要上生死擂台的消息呢?”
容夙握住黑刀刀柄的手指就用力到骨節發白。
但她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她對玉灩春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該走了。”
她說著,也打算推開院門往外面走。
“有事情。”玉灩春眼裡情緒複雜,略一遲疑後,還是出聲了:“玉白葫蘆還在你那裡吧?”
她從懷裡摸出一枚玉簡就要塞到容夙手裡,嘴裡還道:“這是能完全操控玉白葫蘆的方法。容夙,你……”
她沒能說完。
因為容夙握緊拳頭怎麽都不讓玉灩春把玉簡塞進去。
白光一閃。
容夙把玉白葫蘆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來,道:“夜曇境後就該還給玉姑娘的,只是後來遇上別的事情,就忘記了。今日物歸原主。”
她反手把玉白葫蘆掛在玉灩春腰間。
玉灩春怔住。
她看著容夙,一瞬間不知道容夙是怎麽想的。
玉白葫蘆能讓修士擁有十倍靈力。
她剛才的話明明已經表明要把玉白葫蘆給容夙了,結果容夙反手就給她掛腰上,幾個意思?
“容夙,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玉白葫蘆是以前東——”
她頓了頓,繼續道:“總之玉白葫蘆是八階寶物,你如果拿著,生死擂台上就能多一分活著的希望……”
“我知道。”容夙回頭看著玉灩春,一字一頓:“但我不會要。”
為什麽呢?
因為那是她的麽?
因為容夙厭惡她麽?
玉灩春不明白。
她以前都沒見過容夙,到底做了什麽,容夙才如此厭惡她?
她正想著,聽到容夙聲音輕輕問她:“玉灩春,你喜歡桃花嗎?”
桃花?
玉灩春一愣。
容夙就懂了。
她笑一聲,眼裡神情深沉如黑夜,呢喃道:“原來你不喜歡啊!”
說完,容夙推門而出,再不管後面的玉灩春是什麽反應。
同時她在心裡說:南宮焰不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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