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鳳凰獸魄放在床上的枕邊。
容夙看見後,以一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心理藏進懷裡,貼緊心口的位置放了幾天,在南宮焰要進真血池的前一刻拿了出來,像是送了第二次。
她撩開南宮焰的長發,動作在遠處的紫田看來虔誠溫柔到極致。
“嗒”一聲,玉鏈扣上,鳳凰形狀的獸魄就掛在了世界上最舉世無雙、熾烈耀眼的那隻鳳凰頸上。
容夙走回南宮焰面前,眼神含笑、聲音微顫:“南宮焰,我不能陪你進真血池。”
往後也不能再陪你一路向上了。
“就讓鳳凰獸魄代替我陪著你吧。”她壓住嗓音裡幾乎再藏不住的情緒,最後一次吻上南宮焰的眼睛,說道:“再見。”
南宮焰微微皺眉,總覺得容夙整出了一股生離死別的意味。
她想說些什麽,只是真血池卻在此時徹底開啟,她該進去了。
容夙還站在那裡看著她。
南宮焰眸微動,大步流星走進去了。
三個月而已,再出來後,她將無所顧忌!
容夙看了很久,直到南宮焰的身影消失不見,直到真血殿殿門合上,直到日升月落,直到幾天過去……
她才移動腳步,回到星月居,在紫田離開後最後環顧這座庭院幾眼,捏著陣法玉簡回到了正陽宗。
少宗主冊立在即,卻和容夙無關了。
她拿著黑刀從南明大殿開始,一步一步走出南明峰、外門、正陽宗的山門,最後往雷州的方向走去。
沒有用雲舟,也沒有踏空而行,但以容夙踏霄境五重的修為和速度,也不算慢。
短短的一步,能跨越許多距離。
因此這一路,她走了一個月十幾天。
到雷州後,容夙什麽都沒有做,而是在距離姚族所在登天城一段距離的一座小城內隨意租了一座庭院。
再然後,她發出了生死帖。
徐州匯城一行,容夙從蕭凌雲那裡知道了生死擂台和生死帖的存在。
九州大陸上幾乎任何一座城都有生死擂台的存在。而生死帖,則是進行生死對決的請戰帖。
容夙能發給姚昊蒼生死帖,姚昊蒼當然也能拒絕。
只是她選擇的時間點很微妙。
此時距離姚族少主姚昊蒼衝擊登天境失敗已經過了兩個月左右。
堂堂一族少主、姚族天才、雷州雙子之一、雷州一眾天才裡最頂尖的天才,據說四十歲前最有希望修到登天境的修士……
姚昊蒼的身上有許多重光環,也如一座大山般壓在雷州天才修士的上方。
現在他衝擊境界失敗了,自然有很多修士想打敗他、拿走他所有的光環,踩著他的名頭上位,這些修士裡有世族子弟,也有要名不要命的散修……
收到容夙的生死帖時,姚昊蒼正打敗一個踏霄境八重的天才劍修。
那劍修所在的家族雖然不如姚族,卻也是世族,關系盤根錯節。
姚昊蒼便也不能殺了他。
四周圍觀修士看來的眼神跟看熱鬧一樣。
他們不是驚豔於姚昊蒼的雷霆劍法,面上表情倒像在說:原來不過如此。
原來不過如此。
堂堂姚族少主,原來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打一個踏霄境八重的劍修就要打那麽久。
那要是踏霄境九重呢?
天才都是能越境取勝的。
姚族少主境界那麽高,卻打了那麽久,果然是破境不成受了反噬吧?
他是不是天賦耗盡了?是不是傷到了修行根基?是不是後繼乏力了?是不是又是一樁天才隕落的新鮮事?
那些修士當然不敢說出來,只是看來的眼神都如此,看熱鬧不嫌事大。
姚昊蒼不由有些暴躁。
他原先的心性是很堅定沉穩的,承受著那些光環也沒有得意忘形。只是衝擊登天境失敗後,再遇上這麽多冠冕堂皇的修士,要踩著他往上走,不免有些壓抑。
再看到容夙的生死帖後,他一瞬間壓抑不住了。
那是四四方方的一頁紙,除卻生死帖應有的內容外,就只有簡短的幾行字:姚族少主,二十三天后,登天城生死擂台上以命做賭,敢否?
送生死帖來的那散修估計是收靈石辦事,送到後直接跑了,大概怕被姚族少主怒而拍死。
姚昊蒼自然不認為自己會是這種人。
他按緊腰間那柄八階的驚雷劍,目光上移,看到了發出生死帖之人的大致情況:
容夙,正陽宗弟子第三,即將成為正陽宗少宗主,踏霄境五重巔峰,刀修,無家族師承。
容夙?
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姚昊蒼想了一會就想起來了。
他曾經向南宮族大小姐南宮焰提過成婚結盟,卻被南宮焰拒絕了。
有回來的姚族族衛說南宮大小姐是因為情人拒絕的,那情人的名字就叫容夙。
他雖然不信,但也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
所以現在這容夙是看他衝擊境界失敗,便也想踩著他成名了?
正陽宗未來少宗主,醉仙樓品酒大會後的妖刀?
憑這些要成為南宮族少主的道侶還不夠格。
所以想再加一個打敗姚族少主、天才刀修的名頭?
不過才踏霄境五重巔峰的修為,不過即將成為正陽宗的少宗主,這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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