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關俊才和台下關俊良的身上都攏著一層白光。
這是——
容夙眉皺緊。
在南宮族藏書閣看了那麽久的藏書,她現在知道的東西多了很多。
此時就大概能看出來,關俊才和關俊良似乎是在施展一道劍陣。
所以陣未完成時,別人無法阻止或者打斷?
但是結了劍陣有什麽用?
兩人齊上,劍陣是能威力翻倍,但她隻挑戰關俊才一個人,關俊良又不能到正陽大擂台上來。
容夙正想著,就見關俊良站了起來,像是劍陣完成了。然後他雙劍一揮,開始在原地舞劍。
台上,關俊才也抬劍刺來,直接用的是東山劍法裡面最強的一劍,也是此刻施展來很適合的一劍:東山再起。
迎著那迎面而來、劍勢翻了不止一倍的雙劍,容夙就懂了。
原來二關的劍陣不用二人齊上,一人在台上打,一人在台下舞劍也可以。
形同於作弊,但卻是合乎規則的。
因為修行界雖大,至今也只有關俊才和關俊良能結成這劍陣,來讓雙方的劍法威力都變強。
難怪一個踏霄境二重,一個踏霄境三重,卻能躋身正陽宗十大真傳的位置,還排名靠前。
她的夏刀無法擋住這一劍。
容夙心知肚明。
那該怎麽辦呢?
她止不住就又去看南宮焰。
然後迎著南宮焰的眼睛,容夙竟然真的看到了答案。
夏刀不行,還有冬刀!
她的夏刀是因南宮焰而修成的,但冬刀也是。
那麽憑什麽不能一起施展出來呢?
容夙的右手就握了握黑刀,左手舉起深湖,想著南宮焰,想著夏的灼灼如火、冬的萬籟俱寂,想到南宮焰躺在床上眉眼結出的霜,以及她撲上來時的冰火兩重天,兩刀劈出。
黑刀上有跳動的焰火。
深湖上有不會融的冰雪。
夏和冬。
分明是兩種極端,此時卻在容夙的刀裡形成融合的刀勢,不但威勢不減,還相輔相成,劈出了初初讓天地震動的一刀。
立在遠處看著的蘇明雁就露出笑容,聲音輕輕:“容夙師妹,等你修出春刀,你就知道四季刀法到底是什麽了。”
“嘭”一聲,關俊良倒地不起,直接昏迷過去。
“嘭”兩聲,正陽大擂台的陣法被容夙直接劈碎了。
那主峰執事很無奈,忙伸手攔在擂台和觀看台中間,當了人形安全陣。
他就知道,不是宗門大比時間正常開啟的正陽大擂台,是一定會被挑戰的弟子打壞的。
“嘭”三聲,關俊才被那股夏風和冬風帶上半空,重重摔回地面上,看容夙的眼神難以置信到極點:“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會有人能將兩種相互排斥、並且生而相克的道意融合到一起,並且發揮出如此大的威力呢?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刀法?
他不相信。
因而他用最後一點力氣大聲喊道:“這場比鬥不做數,你一定是使用了妖法。”
妖法。
容夙嗤笑一聲,直接走過去拿深湖挑起關俊才的衣服,手腕一翻,把人甩出擂台,然後看向那執事:“我勝出了,對麽?”
那執事一驚,莫名覺得剛才那一刀很危險,要是容夙修為再高一些,說不定還能勝他。
“不錯。”他說:“容真傳。”
容真傳。
容夙輕笑,收刀歸鞘,抬頭去看南宮焰,南宮焰的眼睛明亮如剛才,正含笑看著她。
注意到她的目光後,南宮焰動了動,竟直接瞬移過來,並且伸手攬住她的腰。
容夙一驚,接著就看到自己的腳竟然離開了地面,被南宮焰攬著踏上了天空。
南宮焰——修到踏霄境了!
她睜眼看看四周雲霧,目光有些驚奇,接著就感覺腰間的手一松,她整個人好像墜了墜。
容夙忙本能地環緊南宮焰的肩膀,聽到南宮焰笑了一聲,才反應過來,眼神控訴:“南宮焰,你故意的!”
“什麽故意的?”南宮焰明知故問。
容夙:“……”
算了,她也不能拿南宮焰怎麽樣。
而且現在在高空,她修為沒有到踏霄境,只能依靠南宮焰了。
她就不再說話,隻抬頭去看四周雲霧,再低眸去看縮小版的正陽宗。
那麽多座山峰環繞,容夙第一眼看到了南明峰,以及那座南明大殿。
她眼神就有些柔和。
南宮焰見她不說話,就有些不滿意,直接道:“容夙。”
容夙就回頭去看她,眼神不解:“怎麽了?”
南宮焰不答,隻眼神灼灼看著她。
迎著那樣的眼神,容夙不由想到擂台上的遺憾。
她就湊上去去看南宮焰的眼睛,果然看到南宮焰眼裡的自己,含笑溫和、如火熱烈,一點都不像名字裡有歹字的容夙。
她呆了呆,低眸看著南宮焰的唇,半晌才壓製住想親的衝動,故作無事繼續想去看四周風景。
南宮焰就把她的頭轉回來,直接一低頭就親上她的唇,攬住她腰的手收緊。
四面八方都是南宮焰那股熟悉無比的濃鬱酒香味,風怎麽吹也吹不散。
容夙就在心裡道了聲“果然”。
果然南宮焰帶她上高空,不是隻讓她看風景的,而是要佔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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