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刺刺來時,她能擋就擋,擋不住就直接把南宮焰往懷裡一按,以後背生生挨了那些刺。
不多時,容夙的後背已經密密麻麻都是荊棘刺了,黑衣上一個一個小洞,後背上甚至沒有一個沒有刺的地方。
南宮焰著急到不行,在容夙又一次挨了一波荊棘刺後,聲音堅決:“容夙,不要星合草了。”
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決。
容夙心裡一震,垂著眸依然沒回答,只是手一抬,再收回來時,掌心空空。
不知道是日月山境的變故結束了,還是丟了星合草的原因,總之最後在南宮焰鳳凰火的使勁轟炸裡,她們還是出了荊棘林。
彼時容夙臉色慘白,雖然身上沒有一點血,但後背幾乎都是刺。
南宮焰心疼不已,抱著容夙就回了那個小山洞,二話不說就去解容夙的衣服。
容夙低著頭,她現在知道南宮焰先前的心情是怎麽樣的了。
任誰被扒光後還要塗抹藥膏,估計都會是這種反應的。
她扯住了南宮焰的衣角,很不自在。
好在她的刺只在後背上,因此容夙隻將衣服反穿,露出一面本來就有很多傷痕的背給南宮焰。
南宮焰的眼神很心疼,既是心疼她背上那些荊棘刺,也心疼她原來的傷痕,還心疼容夙一聲不吭,甚至連顫抖都沒有。
先前她是幾次疼到顫抖的,容夙挨的荊棘刺不但比她多,還比她深,她卻只是攥緊了手。
半晌,南宮焰塗抹完藥膏了。
容夙直接就拉上拿出來反穿的新衣服,她和南宮焰不同,不在意衣服會將傷口磨穿帶來的二次疼痛。
南宮焰無法說服她,只能伸手幫她穿衣服,然後她就看見了容夙左肩膀上的一道疤痕,那是劍傷,看痕跡還很新。
這應該是關俊才刺的。
南宮焰心緒微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容夙肩膀上疤痕所在的地方。
南宮焰的手才剛碰過藥膏,此時涼涼的,摸上容夙打鬥時出了汗、有些熱的肩膀,她不禁一顫,抬頭對上南宮焰滿是心疼的眼神,就是一怔。
“你的肩膀,還疼麽?”南宮焰聲音輕輕。
容夙有些不知所措,邊系衣帶邊答道:“不疼,早就不疼了。”都快一個月了,她都沒感覺了。
“那——”南宮焰低著頭,想到什麽,眼神就有些遲疑:“你會怪南宮衛當時沒有出手嗎?”
容夙一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真傳藏書閣前發生的事情。
會不會怪南宮衛當時沒有出手?
南宮衛不出手,自然是因為南宮焰的命令只是保她不死就行。
所以南宮焰是在問,她會不會怪她?
容夙認真想了一會,整理好衣服,才抬頭看向南宮焰,聲音輕輕:“不會。”
她沒有什麽理由在這件事情上怪南宮焰。畢竟生死結隻關聯性命,不關聯別的。南宮焰會有那樣的命令很正常。
而且有生死結在,起碼容夙知道她的性命是有保障的,這已經很好了。
起碼跟以前拿性命去賭、時刻擔憂什麽時候就性命不保相比,很好。
不然南宮衛經常出手,她不受傷,不痛,不痛後生出感悟,又怎麽變強呢?
還有,南宮衛能護她一時,難道還能護她一世嗎?
所以容夙看向南宮焰的眼神很認真,她真的認為很好,也無所謂怪不怪。
南宮焰看出來了,她莫名就有些鬱悶。她不知道那股鬱悶從哪裡來,但她心裡很不舒服,她現在很不開心。
容夙見她這樣,不由皺眉,她不知道南宮焰不開心的原因,但知道她不開心。
她想了想,手一伸,拿出一樣東西舉到南宮焰面前:“南宮焰,這個給你。”
聲音裡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南宮焰抬頭,看見她握刀握到滿是汗水、糊滿泥土的黑黑掌心裡躺著一顆星辰形狀、散發星光的星合草,徹底呆住:“星合草!不是叫你丟了嗎?”
“辛辛苦苦拿到的,我才不會丟。”容夙勾勾唇角,表情小得意,“給你。”
南宮焰就呆呆看著容夙,眼裡情緒湧動,然後伸手扯了一小截星合草放進嘴裡,嚼了嚼後,五官皺成一團,險些沒吐出來:“太苦了!”
容夙輕笑出聲,她覺得南宮焰苦到五官皺成一團的樣子很好笑,也——很可愛。
然後南宮焰拿著星合草放進她掌心,聲音清冽:“容夙,你吃。”
容夙:“……”
她想不到南宮焰還有這樣幼稚的一面。
辛辛苦苦拿到的星合草,因為太苦就不要了?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南宮焰大聲反駁,眼珠轉了轉,才小小聲道:“星合草本來就是拿給你的。”
容夙怔住,半天沒反應過來,愣愣看著南宮焰。
就看到南宮焰昂著頭,表情很嚴肅認真:“星合草,沐浴日月星辰而生,隻生於日月山境,屬九階之上,是神草,但並不能直接提高修士的修為。”
“星合草只有一個作用,就是修補和提升修士的修行根基。”南宮焰解釋道。
“不管此前經歷過什麽,只要修為不到登天境,因各種原因損壞的修行根基都能被星合草修補,並且還能提升。”
“所以容夙,你快吃了這顆星合草吧。”南宮焰聲音催促:“星合草拔/出來後,只能存在日月山境一天,出了日月山境就會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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