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輕輕:“你忍著,我很快就好的。”
說完,她不再看南宮焰,而是低頭看著那些扎在南宮焰肌膚上的荊棘刺,眼神一沉,伸手向前,兩指一捏一挑,接著再抹上那瓶據說以高階荊棘根部汁液製成的膏藥。
南宮焰坐在那裡怔怔看著容夙低下的頭頂,隻覺胸口的肌膚一痛,接著再一涼,就沒有別的感覺了。
容夙半晌拔完她前面的荊棘刺,手按在她肩膀上,直接將她反過去對著牆壁,南宮焰於是只能聽到後面容夙低低的呼吸聲。
又是一陣刺痛和微涼。
南宮焰就有些失神,她發現容夙拔刺的動作真的很熟練。
這麽熟練,她以前需要受過多少傷,才能有這份快準狠的手法和不為所動的心性?
容夙以前,到底經歷了什麽?
南宮衛查不到全部。
似乎知道的只有容夙一個人。
如果她問容夙,容夙會跟她說嗎?
她想得出神,不知道容夙拔盡刺、塗抹上藥膏後,把她翻了回來,見她眼神飄忽,便問道:“南宮焰,你還痛嗎?”
她還在失神,隻怔怔應了一聲。
容夙聽到後眉一皺,心想藥膏都塗抹上去後還痛,那她該怎麽做才能減緩南宮焰的疼痛呢?
她想了想,忽然就想到那些塵封已久、一碰就會痛的記憶裡,似乎當她感到疼痛時,是有人會給她呼呼的,還聲音溫柔地說:呼呼就不痛了。
容夙就有些遲疑地看南宮焰一眼,緩緩低頭,對著南宮焰胸口處抹了藥膏的地方呼了呼。
南宮焰就感覺胸口的地方一涼,她低頭,看見容夙正低著頭在用嘴吹,臉上剛消了的紅暈霎時布滿臉頰,想說些什麽,卻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於是當容夙吹完後想問問南宮焰是不是有好一些,就見到南宮焰臉上布滿紅暈、比天上朝霞還要明豔的模樣。
她先是一怔,接著才反應過來剛才的動作似乎是不太妥。
畢竟現在荊棘刺都拔盡了,雖然藥膏剛抹上南宮焰還不能穿衣服,但她還低頭,是有幾分佔南宮焰便宜的嫌疑在的。
盡管容夙原來真沒有這種想法,但她此時看著南宮焰的模樣,眼神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往下瞟。
她一驚,忙坐直身體看向山洞的洞頂。
南宮焰也越發不自在,想挪挪身體,卻發現挪來挪去都沒有原來的位置舒服。
她再抬頭看看容夙抬頭望著山洞洞頂、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眼睛微眯,想了想,直接倒進了容夙懷裡,然後舒服地喟歎一聲。
反正看都看過、摸也摸過,還在意這些做什麽?她南宮焰就沒怕過誰!
而且坐久了她的腰是有些酸,看容夙的樣子,也不像是有膽子對她做什麽的人。
南宮焰想著,靠得越加心安理得。
容夙就要難受多了。
她不敢動,怕衣服染到南宮焰身上的藥膏,那就要再給南宮焰塗抹一遍。
但她又擔心南宮焰靠不穩摔了,想伸手扶她一把,偏南宮焰上半身幾乎算不著寸縷,她隻摸到溫熱的一片滑膩。
而且南宮焰身上那股幾乎不散的酒香和藥膏的清香混合在一起,盈上容夙的鼻尖時,容夙幾乎控制不住心裡的情緒。
她此時稱得上心亂如麻、度日如年。
許久,南宮焰感覺身上的藥膏快融合進傷口,伸手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套衣服,慢條斯理穿好後,看向了容夙。
容夙還保持著原來抬頭望洞頂的姿勢,也不知道她的脖子酸不酸。
南宮焰眉眼彎彎,雖然還想再逗容夙一會,但想到星合草和隻開啟一個月時間的日月山境,還是壓住心裡癢意,開口說:“容夙,我沒事了,走吧。”
容夙低頭,看到懷裡的南宮焰衣服完整,眸微動,說不出心裡到底是輕松還是遺憾多一些,她怔怔問道:“去哪裡?”
“當然是去荊棘林拿星合草啊!”南宮焰脫口而出。
容夙心裡的情緒就一滯,似乎是有些鬱悶:“你都這樣了,你還要去拿星合草?”
南宮焰就縮了縮脖子,看容夙似乎真不讚成,忙保證道:“我傷都好了,也不痛了,都沒事了。而且有先前的經歷,這次肯定能拿到星合草的。”
雖然暴雷珠用完了,但南宮焰先前和荊棘那一番交手,多少也摸到些心得,直接拿完星合草就跑應該問題不大。反正荊棘是出不來荊棘林的。
“你在後面出刀砍那些攻擊我的荊棘,我們彼此配合,一定能成功的。”南宮焰信誓旦旦。
她其實行動向來是不喜歡和誰配合的,因為那些人就算修為比她高,也只會拖她後腿。
但容夙就不一樣,容夙出手果斷,容夙的刀法能和她的劍法相襯,容夙和她——很有默契!
聽說正陽宗那兩個同胞兄弟出手無比默契,所以才能躋身十大真傳。
南宮焰卻覺得她和容夙才算最有默契,就跟心意相通一樣。
她在心裡念著心意相通四個字,唇角含笑。
然後就聽到了容夙斬釘截鐵的拒絕聲音:“不行!”
容夙拿著黑刀站了起來,幾步走出山洞,看向外面的環境,想到南宮焰的話眼神微閃,接著嚴詞拒絕。
她不會再去荊棘林,也不打算讓南宮焰去,雙手環刀靠著山壁,對著南宮焰的側臉道盡冷酷無情的刀修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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