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這樣想了,身為世族大小姐的南宮焰自然也如此。
大小姐此時衣裳華貴耀眼,站在那裡,便讓人無端覺得這座王府簡直寒酸到不堪居住。
東川的修士就很慚愧。
南宮焰沒在意,她揮揮手,表示自己很能理解。然後反手摸出一座小型洞府,往王府空地上一丟,洞府外形變成了庭院的規模。
接著她回眸看著東川的修士和正陽宗的弟子,聲音懶洋洋:“你們住王府就行,容夙隨本小姐住洞府。”
四周一片沉默。
紫田、青山和一眾南宮衛是習以為常,東川修士和正陽宗的修士則是震驚到不能言語。
因為那是空間洞府啊!
空間洞府,能縮小能放大,縮小時只有手掌那麽大,但開啟後就和宮殿沒有兩樣。
雖然從外面看著依然很小,但裡面別有洞天,最小的一座空間洞府都有宮殿的寬闊。
關鍵是空間洞府很難煉製,所需原材料珍貴無比還稀缺就不說了,煉製空間洞府的修士不但要精通煉器道,還要領悟空間法則。
一般有這本事的修士誰有耐心去當煉器師,早自己開宗立派去了。
所以到目前為止,修行界空間洞府的數量絕對不會超過一隻手。結果南宮焰就有!
麻了,他們都麻了。
麻完以後,正陽宗的弟子都用一種羨慕到嫉妒的眼神看著容夙——臉上的刀疤。
他們開始想,自己現在模仿著容夙的刀疤給自己臉上來一道,這位大小姐能看上他們不?
大小姐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們的疑惑。
她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聲音輕輕,看向容夙的眼神卻波光瀲灩,說道:“容夙,進來。”
這聲調,跟當初凌雲峰廣場上那聲“容夙,上來”一模一樣,含著股自得和囂張,只是似乎比當時柔和了一些。
當然,容夙什麽都沒有聽出來。
她隻一抬眸,掃了四周修士一眼,低著頭跟南宮焰走了進去,剩紫田和青山應對東川修士,以及商量怎麽完成容夙的任務的事情。
容夙現在成為他們的容夙大人了,自然她的任務就是一眾南宮衛的任務。
而且,紫田還知道小姐當初會來東川皇城的目的跟解開生死結有關。現在她從自家小姐的眼神裡看不到對容夙的殺意了,但以後會怎麽發展,她也不知道。
所以她還是做好自己和容夙的任務,小姐和容夙的相處方式由她們去就行了。
洞府裡面和外面完全是兩個極端,裡面修建的華麗程度跟南明大殿不相上下,一應擺設古樸典雅,都是容夙看習慣的。
但容夙對空間洞府還是很好奇的,她左看看右看看,眼睛裡有驚歎之色。
南宮焰看著她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心情卻不像以前那樣不起波瀾,她現在心裡的情緒還挺複雜的。
看容夙現在的樣子,顯然早就將夢魘死境出來後原本要問她的那個問題丟到一邊了。
這對南宮焰來說是件好事。
畢竟容夙真問了,她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不知道當時怎麽就鬼使神差親上了容夙的唇,似乎是低頭時看見容夙的唇水潤水潤的,像塊糖果,她情不自禁就吻了上去。
從夢魘死境出來後,她叫容夙去坐別的車也是怕容夙繼續追問。還有她當時心緒亂糟糟的,她實在不知道怎麽面對容夙。雖然現在那些情緒她也沒完全搞明白。
但是南宮焰此時看著容夙,確定她真不打算再問了,心裡莫名又有幾分失落。
容夙對此一無所知,她環顧洞府一圈,接著問南宮焰:“南宮小姐,我睡哪裡?”
“你——”南宮焰抬頭看看面前幾座庭院,最後帶容夙進了一座位於洞府正中央、院門上雕著鳳凰圖案的庭院,指著庭院裡一間房間道:“你睡這裡。”
容夙抬頭看去,發現南宮焰指的那間房間離這座庭院的正房相當近,而從這庭院的飾物和位置來看,南宮焰應該是住在那間正房裡的。
也就是說,她和南宮焰幾乎是挨著住的,最多就隔了一堵牆。
這跟南明峰上她的小院和南宮焰寢殿的距離差太多了,容夙不由有些排斥。
她本能地不喜歡和人住太近,不喜歡旁人過度摻和她的生活。
南宮焰見容夙沉默不語,側眸看她,多少能看出一些她的想法。只是以前她不在意容夙的態度,隻想壓她一頭,現在心裡莫名卻多了股鬱意。
她眉微挑,聲音涼涼:“容夙,你有意見?”
嘶,傷口不知怎的有些痛。
容夙頭一低,抬腳踏進那房間,面容不起波瀾:“沒有意見,這間房間很好。”
她抬頭看看南宮焰的表情,繼續道:“只是路上舟車勞頓,我有些累,便先休息了。”
說完,她看南宮焰沒有再說什麽,將房門一關,留南宮焰一個人在外面了。
這是服從的態度。
自己說讓容夙住這裡,容夙就住這裡了。
明明如她所願了,怎麽她還是不滿意呢?
南宮焰抬手揉揉眉心,眼裡有迷惑。接著她抬眼看著被容夙關緊的房門,難得有些不知所措。
屋內。
容夙四仰八叉躺在華麗柔軟的大床上,腦海裡思緒萬千。
一會是無憂城前南宮焰的堅定不移、寧死不退,一會是夢魘死境裡南宮焰眼含淚光、沾濕眼睫的惹人憐惜,一會是水藍色光罩裡、流光溢彩間,女子熠熠生輝的眼眸。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