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現在不怕了。
她便想深入問心境。
她想收服境靈,想操控問心境。
就跟嚴族老那樣,他是南宮族內唯一一個能操控問心境的修士。
因為他足夠問心無愧。
南宮焰自問她現在擁有這樣的心境,卻如何也操控不了境靈,所以不免有些沮喪。
容夙便安慰她,說沒有關系,和南宮族那些同輩子弟相比,南宮焰已經出色到別人望塵莫及的地步,畢竟別人都是堅持,她卻在想著操控。
單這份心境和志向,已經是一個天一個地。
南宮焰就看著她,眼裡情緒洶湧,然後問道:“容夙,你永遠不會對我不利的,對嗎?”
容夙一怔,回答的聲音鄭重而嚴肅:“當然。”
她不僅不會對南宮焰不利。
如果可以,她還想一直陪著南宮焰。
她想看南宮焰得償所願,想看南宮焰坐上少主之位,將所有看她不爽的人都教訓個遍,直到那些人對南宮焰俯首稱臣。
因為南宮焰生來就該是雲霄上的鳳凰,她合該被所有人仰望。
“那便夠了。”南宮焰緩緩呼出一口氣,對容夙道:“我不問你別的了。”
所以和那青衣老者有關的那些事,南宮焰就真的不問,也不再在意了。
只是因為“當然”二字,南宮焰便選擇輕飄飄揭過不提。
所以南宮焰不出問心境,是不是就是想問她這個問題呢?
容夙一時心緒翻湧,明明前不久才承認自己的卑劣,也自知不該再招惹南宮焰,但她此時卻是真的很想很想——靠近南宮焰。
但容夙攥緊自己的手,還是沒有做什麽。
她把黑刀放在旁邊,手指摸到自己的儲物戒指,便想拿出裡面的某件東西給南宮焰,但眼裡還是有些遲疑。
然後容夙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便有些不解。
她現在算是知道南宮焰一路走來的大致經歷了,她的痛苦和夢魘自她娘親死亡開始,往後種種,皆艱難不易。
但南宮焰並沒有提到她的父親。
所以她父親呢?
容夙想著,不由就問了出來。
南宮焰就微微垂眸,聲音輕輕:“我沒有見過我的父親。”
容夙一怔。
“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是遺腹子。”南宮焰說。
她父親是南宮族嫡系子弟,聽說天賦還算卓絕,如果沒有死,或許她和阿娘就不會那般艱難。
容夙就有些後悔,她忍不住牽住南宮焰的手,無聲地給予安慰,沒有再問什麽。
南宮焰卻不在意了,她直接對容夙道:“你知道我父親是如何死的嗎?”
容夙搖頭。
南宮焰就繼續道:“阿娘跟我說,他是戰死的,死於獸潮,為護一座城而死。”
獸潮。
容夙一瞬間想到無憂城,眼神微微驚訝。
南宮焰迎著她驚訝的眼神,聲音輕輕,似乎有些不安:“你知道這些,便會想到當初在無憂城前,我不是一點私心都沒有的。”
“我不僅僅是因為人命關天才出手,你會不會就——”不那麽喜歡我了?
南宮焰本能地能感覺到容夙對她改觀的開始是無憂城,就如她和一眾南宮衛對容夙一樣。
“不會。”容夙直接打斷,聲音堅定:“因為什麽而出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南宮焰,我看到的結果是,你救了無憂十九城,你救了很多很多的修士和凡人,會有很多很多人不會失去父親。”
容夙的眼神此時柔和極了,再沒有以前漆黑沉重到日光照不進的壓抑。
南宮焰恍惚間覺得她似乎穿過那片深海,看到了容夙的真心。
她就說:“不。”
“不是我救的,而是你。”
最後那驚天動地的一刀宣告了獸潮的結束,所以是容夙救了無憂十九城。
容夙迎著她澄澈的眼神,心裡情緒柔軟,想的是:如果沒有南宮焰,她根本不會出刀。
她於是對南宮焰:“不是我,而是我們。”
還有青山、紫田、南九、程老和一眾南宮衛,還有很多很多修士。
容夙想著,手指微屈,自儲物戒裡拿出一樣東西舉到南宮焰面前,“南宮焰,這個,送給你。”
南宮焰抬眸看去時,就看到容夙的掌心躺著一枚——紅如沐血而出的獸魄!
那獸魄是鳳凰形狀的,比掌心小上一些,用玉鏈串起。
此時躺在容夙掌心裡,正散出熾烈而火紅的光,灼灼勝輝光,融進了南宮焰的眼睛。
南宮焰看著那鳳凰獸魄一動不動,眼神漸漸盈上歡喜,看容夙的目光也情意綿綿。
容夙就有些不自在,她的手指緊張地動了動,很多余地解釋道:“這是無憂城外那隻妖獸的獸魄,紫田當時看到了,說你應該會喜歡,我就——”
“那獸魄本來就是鳳凰形狀的?”南宮焰眼裡有淚光,揚著唇似笑非笑,眼神滿是明了。
那當然不是,獸魄都是一個樣子,不會有哪一顆能自動長成鳳凰的形狀。
容夙搖頭,聽到南宮焰問她:“是你親手雕刻的?”
那、也不是。
容夙低頭,聲音很輕:“我的手只會拿刀殺/人,做不來雕刻這樣細致的活。”
所以這鳳凰獸魄是她後來請人雕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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