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當了好幾年外門第一的人,怎麽會不熟讀宗規呢?畢竟宗規既是利刃,也能是盾牌。
“小才,用雙劍。”旁邊看著的關俊良沉聲。
關俊才便抽出了腰間的劍,雙手持劍,刺向容夙的肩膀。
雖然以踏霄境的修為對付一個知微境一重的修士還要全力以赴很丟臉,但事到如今,對他們來說,這個面子拿不回來才最丟臉。
沒有人能挑釁四劍堂,挑釁他們兄弟倆。
容夙很快就堅持不住了。
修為差距放在那裡,她沒有任何辦法。
她的肩膀很快被長劍刺出一個血洞,如墨黑衣上多出一點濕潤。
而關俊才嗤笑一聲,還不打算就此收手。
一刻鍾還沒過去。
他們出手指點容夙是先在執法堂那裡報備過的,修為差距太大,因此很難再有下次。
所以他要一次把容夙打到知道痛,痛到再不敢和他們、和少宗主作對。
藏在暗處的南宮衛就有些著急,有人就要出手阻止,被同伴拉住了:“你做什麽?”
“當然是出手教訓那關俊才,他居然敢打容夙大人!”那南宮衛憤憤不平,心想要不是容夙大人修為太低,十個關俊才也不夠他們容夙大人打的。
“但小姐的命令只是讓我們護容夙大人不死,只要容夙大人不死就行。”阻止他的南宮衛道。
要動手的南宮衛就一怔。
是的,小姐的命令確實是只要容夙不死就行。
但是——
“那是去東川皇城前的命令啊!”
他看到容夙大人救了小姐那麽多次,小姐怎麽會不為所動?
“是。”阻止他的南宮衛低眸:“但南宮衛的職責是無條件執行小姐的命令。”
所以小姐不曾說過容夙大人不能受傷,他們就沒有理由出手。
藏書閣空地前。
容夙的黑衣已經濕透了,但她的唇角卻是揚著的,因為一刻鍾的時間到了。
關俊才以後再不能打著切磋的借口對她出手了。
她深深看著眼前手持雙劍的錦衣青年,沉聲道:“關俊才,關俊良,兩位關師兄,我記住你們了。”
關俊才拿劍的手就一震。
他迎著容夙像一片深海的漆黑眼神,心裡沒來由一驚,生出種斬草除根的想法,直覺現在不殺她,以後或許就成大患。
他想著,眼神一厲,直接刺向容夙的心口。
原來要出手的那南宮衛就有些興奮,心想這下他終於能出手了,看他不把那關俊才打到滿地找牙!
但是他最後還是沒能出手,因為有人比他更快。
咻——
遠處一柄長劍疾掠而來,“當”一聲和關俊才的雙劍碰了碰,余力不絕,直震得關俊才唇邊溢出一絲血跡。
他憤怒抬眸,看清來人的模樣後眼神一縮,低著頭沒有出聲了。
來人一襲白衣,眉眼含雪,踏在半空步步走來,看向關俊才和關俊良的眼神涼如山雪,聲音也涼涼:“宗門的宗規是讓你們用來肆意欺侮修為不如你們的弟子的嗎?”
容夙一怔,抬頭看去,果然看到來人是蘇明雁。
她垂著眸,聽到關俊才支支吾吾,收了劍就打算開溜,卻被蘇明雁攔住了。
“關師弟,我前些時日領悟了一劍,還沒施展過,正好,今日就指點指點師弟吧。”
蘇明雁說著,眼神一冷,不管關俊才面上是什麽表情,也不管他是否準備好了,直接手一抬,那柄劍被她擲出,去勢若清風,卻讓人無法抵擋。
關俊才還來不及出劍,肩膀就被她擲出的長劍刺出了一個血洞。
接著她收劍,聲音涼而含著一絲肅殺之意,“再讓我看到你們肆意欺侮弟子,我見你一次多刺你一劍,倒要看看你能挨多少劍。”
女子立在那裡眼神含雪、白衣飄飄,關俊才和關俊良哪怕心裡再恨,此時也不敢表現出來,隻低著頭慌亂跑遠。
然後蘇明雁看向容夙,看到她的黑衣濕了大半,眼神就有些擔憂。
容夙心緒微微起伏,先一步出聲了:“多謝蘇師姐救命之恩。”
她的聲音雖然有些嘶啞,但卻是真心的。蘇明雁確實是救了她性命。
蘇明雁卻搖搖頭,很認真地說道:“身為宗門十大真傳,護佑同門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哪裡用謝?”
容夙就低笑一聲:“但剛才說要指點我的人,不也位列十大真傳?”
所以人和人始終是不一樣的,正陽宗的真傳弟子和真傳弟子之間也大有不同。
比如出手果決的關俊才,比如袖手旁觀的雲步秋,再比如眼前的蘇明雁。
蘇明雁就一怔,接著回神時看容夙要走了,忙出聲叫住她。
容夙不解回眸:“蘇師姐還有事?”
“我——”蘇明雁面上的神情就有些遲疑,半晌才道:“你的刀——”
她沒能說完,因為雲步秋直接走過來打斷了她:“蘇師姐,宗主有事要見你。”
蘇師姐。
雲步秋也要叫蘇明雁師姐,那麽蘇明雁在那十名真傳弟子裡面還是位列前茅了。
蘇明雁微微皺眉:“我還有些事要和容師妹說。”
雲步秋也皺眉:“你的意思是,要讓宗主等你?”
她面上神情都是不滿,還有對容夙的不屑一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