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關俊才也反應過來了。
言語輸出是他強項啊!
他想了想,也沒有再說什麽被南宮小姐看上不看上的話,他認為這些容夙應該是不會在意的。
“容師妹來藏書閣,難道是為幾日後的日月山境名額爭鬥做準備?”他故作疑惑看著容夙。
容夙沒有回答。
他就“哦”了一聲,拍拍腦袋,道:“我忘了,名額之爭的參加條件是修為要到知微境五重以上。容師妹才知微境一重,修為這麽低,還不夠資格去爭名額,更別說進日月山境了。”
旁邊的關俊良笑了一聲,“小才,跟容師妹說這些做什麽?就算她的修為有知微境五重,也是去不了日月山境的。”
“對,我倒忘了,我們不用爭也能進日月山境,那他們就只有二十個名額了。就算修為達標,容夙師妹太弱小,還是進不了日月山境的。”
他們便在那裡說了起來,圍繞的都是“容夙太弱小,容夙進不了日月山境,真是可惜”的內容。
容夙面無表情,她發現跟說到南宮焰時的心緒波動相比,她現在幾乎是心如止水的。
見兩人沒有讓路的打算,她直接繞開進藏書閣了。
地面上,斷了舌頭的幾人一直沒人管,已經有人疼暈了過去。
關俊才低頭看見後,沒有多少不忍的情緒,臉上滿滿都是被挑釁被打臉的憤怒:“兄長,我們就這麽算了?”
“當然不是。”關俊良看著容夙的背影,半晌道:“把宗規拿來,我就不信同為真傳弟子,本真傳會拿她沒辦法?”
幾日後。
容夙從藏書閣出來,就看到關俊良和關俊才面上掛著笑,看到她的身影后,抬腳就向她走來了,臉上神情戲謔。
容夙的心就一凜,打算直接越過他們回南明峰去,卻被關俊才喊住了。
“容師妹,正陽宗宗規第一百八十一條,同地位弟子間應該多交流道境、切磋身手,不可故步自封,沾沾自喜於眼前成就。”
“師兄看你有些眼高於頂、態度跋扈,想來應該是修為進展太快,你便認不清自己是什麽角色了。”
“無妨,師兄左右無事,便指點指點你,保證你道境無阻,直到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什麽玩意為止。”
關俊才說著,緩緩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笑容得意:“來吧師妹,不用太感謝師兄的,畢竟大家都是同門。”
他將容夙先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拿著劍並沒有立即進攻,而是給足容夙反應的時間。畢竟知微境和踏霄境的差距太大,他一點都不擔心。
而且他們做的事情還符合宗規。加上那位南宮大小姐也同少宗主說過,要少宗主多和容夙切磋切磋,所以他們真正無所顧忌了。
切磋身手這種事,打起來失手什麽的也很正常。不過畢竟是南宮大小姐的人,他會注意不往容夙臉上多添痕跡的。
至於手腳什麽的,會不會斷一隻兩隻的就難說了。
容夙抬眸看向四周,稀稀疏疏有十幾個弟子在,但都目光玩味,顯然只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甚至她還看到了一個頗熟悉的人,雲步秋。同樣位列十大真傳,此時就靠著一顆大樹,看來的目光平靜,察覺到她的眼神後,甚至還笑了笑。
關俊才也看到了,他就有些擔心,怕雲步秋會多管閑事。畢竟她比他強,還跟隨宗主多年,但接著他想到雲步秋對那位南宮小姐有點意思,便放心了。
他抬劍刺向容夙的肩膀,打算先給她的黑衣染幾道血紅出來。
容夙眸一縮,手裡黑刀一瞬出鞘,“鐺”一聲碰上那長劍,去勢若驚雷,同時在心裡想著對策。
先前關俊才沒有出手,現在卻敢出手,一定是有所倚仗,宗規裡似乎也真的有這一條。
她先前還是正陽宗第一時,就將宗規讀得滾瓜爛熟,因此想了想,便想明白關俊才和關俊良的算計了。
正陽宗宗規第一百八十一條,確實有這樣的內容,目的是防止弟子故步自封、道心不穩,但也顧及到有弟子公報私仇,所以規定時間是一刻鍾。
一刻鍾內全力以赴交流道境,但若對方招架不住,那麽最多一刻鍾,修士必須收手,不然視同蓄意謀害,按宗法處置。
換而言之,容夙只要堅持一刻鍾,時間到後,關俊才如果還不收手,她完全能捏碎玉牌請宗門執法堂來主持公道。
容夙眼神微閃,看關俊才隻用了一柄劍,還有一柄劍懸在腰間,便向後退了幾步,故作不敵,接著再在那長劍即將刺進她肩膀前微微一挪,表現出一副堪堪躲開的模樣。
時間如水淌過。
關俊才打著打著,見容夙還是黑衣整潔不染血跡,便有些心驚。
他雖然隻用了一柄劍,但到底是踏霄境的修士,知微境一重的修士沒道理能堅持到現在的。
他眼神一沉,看向容夙拿刀的手,越看越心驚,因為容夙雖然看著招架得很困難,但事實上卻是進退自如、自在輕松。
她的刀法防不勝防,從任何一個他根本不到的角度刺來,神出鬼沒的,頗為妖異詭譎。
刀光如墨,刀刃寒涼刺骨,有時那光反射到他眼裡,他有一瞬間便以為自己是見到了遍布魑魅魍魎般幽暗無光的修羅地獄。
他終於反應過來容夙是在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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