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球就實話實說。
容夙微怔, 她想到眉心空間的龍形面具,就打算抬手摸一摸。
但她傷勢太重,實在抬不起手。
那龍形面具似乎也知道她醒了,圍在她四周的青光竟然一瞬間消失不見, 容夙就被海浪拍打著沉沉浮浮,甚至嗆了幾口水。
她忍著海水衝刷傷口的疼痛,拿出黑刀死死插進旁邊一塊山石止住身形, 緩了一陣後一步一步爬上了岸邊,再堅持不住, 咳出血和水後,直接躺在地面上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空依舊, 日光微暖。
容夙不知道她睡了多久,隻覺得那股疲憊不堪少了一些。
她伸手想摸摸自己懷裡的儲物袋,卻什麽都沒有摸到,想來是先前同魔修打鬥或許是墜崖後不知掉哪裡去了。
那裡面裝著解開生死結所需的丹藥。
容夙就低歎一聲,再從儲物戒裡摸出幾枚回春丹含在嘴裡,黑刀撐地先換了個安全的地方,才低喘幾聲,盤膝先簡單回復靈力。
“容夙,我們是不是要回去和南宮焰會合了?”小光球靜靜飄在虛空,在容夙剛才回復靈力時給她護法,見她回復完成,看著要站起來,聲音頗為欣慰。
回去和南宮焰會合?
容夙腳步虛浮,幾乎是跌跌撞撞向前走的,臉也慘白到極致,想到彼時衣服上都是鮮血的南宮焰,心裡一緊,接著就揚揚唇,漆黑眸子裡沒有半點柔情,只有滿滿的陰沉和殺意。
“不,我們要去殺人。”容夙說。
她醒來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還活著,也不是南宮焰,而只有一件事:她現在孤身一人,她是自由的,她能去做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她終於能夠去殺段佑了!
這件事情太重要了!
重要到容夙甚至都堅持不到回春丹的丹力完全被吸收,也堅持不到傷勢再輕些。
她現在是重傷,腳步虛浮,走沒多久就需要撐著黑刀蹲地面上休息一會才能繼續走,但容夙卻不想停步,她迫不及待想要殺了段佑。
所以她劇烈喘著氣,任由傷口上的血滴答滴答流著,一步一步往段佑所在的方向走去。
萬裡追蹤術查到的位置沒有變,足見段佑是一直待在那個地方的。
容夙就覺得挺好的,至少那位段族少主的死亡之地是他自己選擇的,而且他應該也待到很熟悉了。
約莫是殺段佑的執念太深,容夙哪怕是重傷、腳步虛浮,走沒多久就要休息,但她還是離段佑所在的地方越來越近,大概還要幾個時辰就到了。
容夙終於放緩了腳步。
她打算在這片樹林裡多休息半個時辰,就去殺了段佑。
她就想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繼續回復靈力。畢竟這一路走來她雖然故意避開修士,但還是有幾個魔修看到她的。
只是大概她不是世族子弟,那幾個落單的魔修也懶得殺她。
不多時,容夙看到一塊大石頭隱藏在大樹樹影裡,位置頗為隱蔽,還很黑暗,她就打算走過去在那裡回復靈力。
周圍沒有修士,容夙就沒有放輕自己的腳步聲。她直接走了過去。
讓她驚訝的是,大石頭後面竟然是有人的,而且還是兩個人,而且有一個人她還認識,而且——
她看著此時顯然是重傷並且衣衫不整的段祁淚流滿面,以及壓在她身上面容扭曲、表情興奮的魔修,自然知道段祁即將經歷什麽。
原來落單的魔修也不僅僅是殺人啊!
容夙就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臉上有刀疤,魔修才看不上她?
她想著,就看見聽到腳步聲的段祁和魔修都望向她。
段祁看清她的面容後眼睛裡浮現出希望,急聲喊道:“容夙救我!”
那魔修的眼睛裡就生出了殺意。
容夙注意到他的手摸向了放在旁邊的刀,忙嘶啞著聲音道:“我只是路過,你們繼續。”
她自然不打算救段祁。
她自己現在都重傷,那魔修修為踏霄境五重,修為比她高那麽多,她指定是打不過的。
而且跟殺段佑這件事情相比,除南宮焰的死活外,所有事情都要往後排。
更何況,她是容夙,名字裡有歹,見死不救不是很正常麽?
容夙想著,就撐著黑刀打算往回走。
後面卻響起刀出鞘的聲音,顯然那魔修不打算讓她走。
容夙就低歎一聲,眸光一厲,沒有回頭,而是僅憑本能出刀,一刀抵擋住那魔修的刀鋒,在他換刀再砍來時,眼神一沉,黑刀沒有抵擋,而是直直刺向那魔修的心口。
魔修就嗤笑一聲,心說以他們修為的差距,容夙的黑刀刺不到他心口就先死了。
容夙也嗤笑一聲,吐出一口血,腳一抬,在魔修難以置信的眼神裡將他的屍體踹出去,左手收起擋住他刀的深湖,再上前一步拔回自己刺進他心口的黑刀,聲音輕輕:“本來是不想打擾你們的。”
誰叫這魔修要自己送死呢?
她說完,看段祁一眼,段祁還躺在地面上,衣衫不整、風光半露,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容夙沒興趣管她,畢竟她出手只是因為魔修要殺她而已。
她就移了移眸光,打算繼續去完成自己的事情。
就是那一移眸,容夙的目光掠過段祁,看到她裸露在外面的那截小腿,眼睛就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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